正在專心以佛焰煉化佛枷的大聖國師王菩薩,忽見佛枷逃脫,還是遁入到了三藏法師的神魂之中,當即驚叫一聲,正想要出手之時,卻聽對麵的三藏法師開口道:“菩薩專心以佛焰煉心,這具佛枷便交由貧僧對付。”
說罷,法海便閉目沉思。
心神內遁,轉入識海之中。
哢嚓——!
轟隆隆——!
識海之中處處見雷霆。
那佛枷在法海的神識之中,身形閃爍,似乎先要以此來躲避雷霆的轟炸。
若是這佛枷擬人化,想必會露出震驚的神情,“這確定是佛門高僧的識海顯化?!”
呼——
雷霆之中,夾雜著狂風呼嘯。
緊接著,有地龍翻身,火山噴發,百鬼哭嚎等異象在法海的識海之中一一顯現。
最後。
法海神魂投影在識海出現,一身大紅袈裟遮蓋著白色僧袍,手中還有一柄拂塵,其眉心處有一顆紅誌,神情並非高僧那般莊嚴,反而顯得有幾分妖冶。
不似個正經僧人。
可偏偏他身上的佛光熠熠,這識海中的種種災象,見之即避。
這佛枷在準提聖人留下的化身優婆羅陀佛祖坐化圓寂之後,便再無靈性,僅剩下的一絲本能,卻叫它脫離了大聖國師王菩薩,進入了“三藏法師”的識海深處。
“阿彌陀佛。”法海看向這佛枷,念動佛號,伸出一雙大手,便想要將之掌握,隻是出手之時一身的佛性頓時隱匿,反而一團黑霧包裹在他的手上,這是始終遺留在他體內的魔性。
大聖國師王菩薩說的沒錯,這佛枷不怕佛光,卻怕業障。
巧了。
法海看似是個去往西天取經法師,其實更是個隨意能夠墮入魔道的妖僧.所不同的是,他早已經能內體的佛魔兩麵掌控於心,成佛成魔隻在一念之間。
而他體內所蘊含的業障,便是大日佛焰已經煉化了多少妖邪.而法海自身之業障,依舊深厚。
其原因在於,法海降妖除魔而負其業力,不僅僅是殺生帶來的業力,還有那些妖魔身上的業障,也有很大一部分轉嫁到了法海的身上。
隻是他日常總以凡僧行事,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也都隻是佛法而已。
這並不代表魔道的手段他就不會用。
而入過一次魔,且最終脫魔而出的法海,更清楚“魔佛一念”所蘊藏之意。
佛魔本一體,差彆唯心而已。
噗嗤——
佛枷被魔道業障裹挾,且侵蝕。
漸漸露出了其中本相。
依舊是一根枯枝,隻是這一根枯枝.比金禪法師神魂之中的枯枝還要更長,更粗一些。
看著眼前的枯枝,法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一時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是身為佛祖的準提聖人,為什麼會做出如此多與“佛”相悖之事。
法海手中捏著枯枝,細細感應了一番,隻是什麼也未曾探查到。
怪不得能鎖住大聖國師王菩薩的心,恐怕若非聖人退出三界,優婆羅陀佛坐化圓寂,三界早無楊天佑了。
法海退出自身的識海世界,隨手一招,那枯枝便出現在手中,大約小臂長短,拇指粗細,除了材質堅硬之外,已經沒有什麼的彆的神妙了。
這邊法海已經做完了事情,對麵的大聖國師王菩薩,自然也落得尾聲。
沒有了這枯枝做成的佛枷,煉心之事,自是順利完成。
“阿彌陀佛。”
在楊天佑睜開雙目之時,法海便將大日佛焰收歸於身。
“多謝聖僧出手相助。”對麵的楊天佑以俗禮道謝,可見他已經複歸了本性。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法海微微頷首,受了這一禮,然後問了一句:“菩薩他”
“阿彌陀佛。”楊天佑雙手合十,“菩薩與我本一體,今日複為楊天佑,但佛法具在.我是楊天佑,我是大聖國師王菩薩,我是我。”
說完之後,楊天佑頓了頓,笑道:“我證菩薩時不入靈山,不見如來,不拜佛;如今出佛入世渡紅塵,卻也不受佛門之轄,倒也頗得自由。”
大聖國師王菩薩的果位,是自己證來的,並非是靈山所封,大聖禪寺也一向不伏靈山管轄。
況且楊天佑當年是以俗家證道,也並非是出家的和尚.這般說來,他還是個俗家菩薩.
本就是俗家,似乎也就沒有還俗這一說了。
法海將手中的枯枝交還給楊天佑,道:“施主體內的佛枷,便是這枯枝所化。”
楊天佑早就看見這一根枯枝了,此刻接過手來,才感歎一聲道:“這是師父的七寶妙樹上的枯枝,此前隻道師父在我體內留下一道佛性枷鎖,卻不料竟是此物所化.”
楊天佑握著枯枝在手中把玩一陣,然後將自己腰間的那一卷古籍取出來,送到法海麵前,“楊某身無長物,隻有這一卷古籍在身,便贈於法師,還請法師萬勿推辭。”
法海接過來一看,神情略變:“這是.《公羊傳》?!”
《公羊傳》又名《春秋公羊傳》,是儒家經典之一。
楊天佑握著枯枝,笑道:“法師,楊某如今已尋得本心,便就此告辭了,若有緣法,自還有相見之日。”
楊天佑依舊穿著僧衣,與來時不同之處,便是將腰間的古籍,換成了枯枝。
看著楊天佑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公羊傳》古籍,法海竟一時不知道自己幫助他煉心明己,究竟是對是錯。
法海對公羊傳了解並不算多,但也略知一二。
比如:大複仇主義。
“阿彌陀佛。”
法海念了一聲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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