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去開了門,放他進來,笑道:“緣何店主親自上來,隻叫個小廝聽用就是。”
店主連忙道:“唐朝大才至小店,小人不敢怠慢,已通稟了父母上官.上官叫我好好服侍諸位,且不可有半分怠慢,明日且去朝中覲見我國陛下.故而此來告知,還望先生恕我擅稟之罪。”
“無妨。”法海擺擺手,“既是陛下召見,明日朝會時,吾自然到場。”
見這位先生應下,店主王小二大鬆了一口氣。
連他也沒想到,國主竟然此時都還沒有睡下,才接到自己的傳訊沒多久,便有指令傳來可見陛下對這位先生十分重視。
“可要備些酒肉?”
“我等吃過飯了。”法海對店主說道:“且尋些茶水來就是。”
店主想到了蒙麵漢子身後的黑鍋,心說:險些忘了這茬,還是第一次見背著黑鍋走江湖的
店主退走了。
但潛藏於這店中的那些匪徒,可就平靜不下來。
皆因為大聖在店中掏出的那一錠銀子,勾引起了他們的貪心。
大聖是管賬的,師徒的財貨皆在他的手中,他的背著的行囊裡,何止金銀?
適才大聖將銀子取出來的時候,有一個眼尖的小廝看到了些珠光寶氣
這店主王小二向國主稟報店中來了一位神州大才,而這小廝則向賊頭子報信,說店裡麵來了一夥兒肥牛,富得流油。
國主嫌夜色太晚,不願驚動先生休息;
匪徒則趁著夜色上門,要得一場大富貴。
店主王小二自然知道這些匪徒的動向,雖然見主仆四人非凡,但他更知道匪徒殘忍若是當真為禍,恐怕牽連甚廣。
即便是他們主仆能護持自身,可周遭的百姓難免遭殃,故而也急令麾下彙聚,準備今夜將這一夥兒盜匪一網打儘了。
而此刻臥房之中。
等小廝送來茶水離去之後,大聖向著師父問道:“師父,你說菩薩當真沒有法子將這國中的事兒解決了麼?”
“有。”法海並沒有什麼猶豫之處,笑著道:“若是菩薩連這等小事兒也處理不了,還叫什麼菩薩?”
“那菩薩怎麼還要將這事兒留給咱們?”八戒大感困惑。
“或許是因為菩薩不想用她的辦法解決事情。”法海坐在椅子上,飲了一杯茶水。
大聖如有所思,忽然道:“師父,這次見了菩薩,您有沒有發現她的神情有些疲憊?”
“菩薩沒有刻意隱瞞,自然能看得見。”
大聖眉頭漸漸皺起來,“似菩薩這等神仙大能,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讓她露出這般模樣?”
“一者,是勞心費神到了極點;二者,或許是菩薩正在體悟凡人道”法海看向大聖:“你認為菩薩是哪一種?”
“弟子鬥膽不敬。”大聖低首沉聲,“或許菩薩兩者皆是,且有些像個人了。”
南海。
“菩薩。”善財龍女扶著菩薩坐下,又見菩薩將僧衣褪下,隻是穿了尋常的漢家襦裙,對著蓮池開始洗漱,好奇問道:“菩薩怎麼做俗家裝扮?”
“仙佛於人,有何益處?”菩薩問了善財龍女一句。
善財龍女雙目茫然,心說:菩薩,你若是問我,怎樣才能在南海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我能說出一百種方法
要問弟子這個
“請恕弟子愚鈍。”善財龍女是真的不懂,但還是開口說道:“弟子以為.仙佛得人之供奉,享人間之香火用以修行而人得仙佛之庇佑。”
“人得仙佛庇佑。”菩薩又問了一句,“人當真得了庇佑麼?”
“算是有吧?”善財龍女撓撓頭,道:“反正得菩薩您庇佑的生靈遍布三界,何止人族?”
到此,菩薩便不多問她了,再問下去,也是為難於她,菩薩慈悲放了她一馬。
菩薩不問了,但龍女還是有些話想問問,“菩薩,有一件事情,弟子早就想要問問了。”
“現在問也不遲。”
“菩薩,那滅法國的事兒,您為什麼非要等到三藏法師去了交給他來辦?”
“因為他能解決。”
因菩薩和藹仁慈,龍女一向性子憨直,脫口問道:“菩薩不能解決麼?”
“也能。”菩薩稍頓了頓,她知道龍女憋不住話,便也沒有等她問,便直接說道:“但我的法子,此刻想來似乎有些不太妥當.當真其說起來,似乎還有一股身為仙佛之傲慢,而對人間生靈之不尊.即便是吾以往普渡眾生時,亦是如此。”
龍女愣了愣,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菩薩忽然就把事情說得這般嚴重。
“菩薩的法子,究竟是什麼?”
觀音大士沉心片刻,開口道:“最簡單的法子,吾施展神通入夢,將種種因果在他心間顯化,他得吾之妙言,自當開悟。”
菩薩看著龍女說道:“若想要讓佛寺重興於滅法國,貧僧亦可施展大法力,將那君臣上下儘皆剃度,叫誠心他拜入我佛門下.至此,當再無滅佛之舉。”
“這確實是個好法子。”龍女點點頭,因為許多被菩薩渡化的惡人與妖魔,皆是如此.
“而這樣的法子,吾卻不能用在這位國主的身上。”菩薩沉聲道:“且不說此事之過本源於貧僧,隻說他之心誌,不該為佛言所趁.”
“伱可還記得文殊菩薩?”觀音大士目光望向東方,忽向著龍女問了一句。
他愈發像個人了,即便還是一個僧人,但畢竟身在人間,紅塵之七情六欲,愛恨情仇又如何能夠躲得過,避得開?
而善財龍女聽菩薩提起文殊菩薩,也隻是點點頭.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阿彌陀佛。”菩薩念了一聲法號,心說: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當的久了,雖號稱普渡眾生,此刻似竟似乎有些不知究竟何為眾生。
而在滅法國。
有那潛藏於客店中的賊人,夥了二十多個匪徒,自藏身之地,明火執杖的來打劫.一路通行,並無什麼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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