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成為“受害者”的靈吉菩薩見這等場麵,心中歎服:不愧是你啊,唐三藏!
甚至因為這一句話,他原本幾番受挫的心,一時都平複了許多。
法海本就不是圓滑之人,之所以有些時候看起來和善,那也隻是在麵對尋常眾生時把其鋒銳的棱角暫時收斂了起來。
而在這大雄寶殿之中,法海的本性也漸漸釋放了出來。
或許是金蟬子的“叛逆”在前,先入為主之下即便是“三藏”有些桀驁不馴,也沒人會覺著奇怪。
反而還覺著“金蟬子”經過十世輪回,這脾性大有克製,如今隻不過是說了幾句事情,放在以往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事兒來。
“黃眉私自下凡,已遭報應,這是他的劫數。”彌勒佛則對著三藏說道:“至於貧僧為何要躲著你們師徒或許也正是怕麻煩,更怕成為麻煩。”
彌勒佛也很坦蕩,就跟他坦胸露乳的扮相一樣。
“此前你與接引佛祖論過了小乘教法”彌勒看著三藏問了一句,“如今可願意同貧僧切磋一下大乘教法?”
“請——!”
切磋佛法,本就是三藏再上靈山之意圖,況且能夠跟彌勒佛祖切磋佛法,又何樂而不為呢?
唯識宗,本也就是受到了彌勒佛祖之瑜伽宗的啟發。
相似,但絕不相同。
彌勒佛伸出手來,五指張開,在三藏麵前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法海則是還了一個“三”的手勢。
八戒見此場景,自是一臉懵,便向身邊的悟淨請教道:“沙師弟,師父與彌勒佛祖在做什麼啊那兩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精通各宗佛法的悟淨當即笑著解釋道:“二師兄有所不知,師父適才所言‘萬法唯識’,正是佛門瑜伽宗的教義之一,而瑜伽宗的初祖,便是彌勒佛祖。”
“如今彌勒佛祖與師父要論大乘佛法,自也是先從瑜伽行派論起。”悟淨也把手來張開,伸出五根指頭來,“依小弟淺見,彌勒佛祖這個五,或許就是代表瑜伽行派另外的教義之一——五法。”
“這五法老豬我也知道。”八戒聽了沙師弟之言,也點著頭說道,“所謂五法,便是對世出世間一切法之總集,一曰名、二曰相、三曰分彆、四曰正智、五曰如如。”
說罷之後,八戒一挺胸膛,似乎在說老豬我也不是不學無術的,跟著師父一路西行,也學到了不少真材實料。
八戒也不等沙師弟繼續開口,便直接順著說道:“想必師父伸出的三根指頭,便是三自性了吧?”
“然也!”
五法三自性,正是瑜伽宗的另一重教義,此外還有,八識二無我並為總綱,以轉識成智轉依為宗旨。
就在彌勒佛祖與三藏各自再比劃了幾個手勢之後,便依憑此上,開始分彆論述。
多是彌勒佛祖開口相問,三藏解釋。
靈山眾僧此前對“唯識論”這一套顯然並不算太過精通,絕大多數僧人,恐怕最多也就是僅限於了解,甚至還有些隻是聽過名號,對於其內容從未有過關注。
當然了,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彌勒佛之所以詢問的詳細,正是要借助這個機會,向靈山眾僧展示“瑜伽宗”的大乘佛法,而法海願意配合,也是向相要借此良機,向靈山眾僧輸出“唯識宗”的內涵,為自己日後開宗立派打鋪墊。
故而,法海在講述“瑜伽宗”的教義主張時,便穿插了唯識宗的“三性說”、“五重觀法”以及“因明學說”等,並且在講經結束之後,法海還借此提出了“真唯識量”之論,邀靈山諸佛來辯。
到此。
還在琢磨“唯識論”的觀音菩薩忽驚覺,此才是三藏真正意圖。
這唐三藏,當真是欲要在佛法,壓服靈山眾僧啊!
不多時——
原本關閉著的大雄寶殿之門,緩緩開啟。
守門的伽葉與阿儺連忙起身,正要入內時,卻見佛祖送出了一張法帖在他們麵前,而後便聽到了佛祖之言:“三藏出論,邀靈山眾僧辯之,可破論者,即入大殿。”
而後,那法帖便化出千百分身,散落於靈山各處。
伽葉與阿儺共看一張,隻見上麵寫著:——
“宗:真故極成色,不離於眼識:
因: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
喻:猶如眼識。”
難。
一眼見難。
彆說破論,即便是想要弄懂三藏法師此論中的內涵,便已然極為不易。
此題,非精修佛法之高僧,不能並論。
伽葉與阿儺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他們卻並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為難之意,反而是見到了許些竊喜.
出現這樣的情緒,倒也不是因為其他,正是這“論題”送到他們麵前之後,可以名正言順的不進去大雄寶殿了佛祖,不是我們師兄弟兩個不回去,實在是我們兩個佛法低微,不能破三藏法師之論題。
此論之成,還是立足於“唯識論”之上。
除“萬法唯識”之外,亦見五位百法,分為心法、心所法、色法、不相應行法、無為法等五位,其五者皆不離識,即唯識所現。
大雄寶殿之中,諸佛與菩薩們已經開始同三藏辯法。
其中先有清淨大海眾菩薩、藥王菩薩、寶勝菩薩、大威德菩薩等十數位菩薩出班,後有功德華佛、旃檀光佛、廣主嚴佛與須彌光佛等四佛應辯,但最後都敗下陣來,且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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