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花錢娶你，可不是要把你供起來的。你蔡小琴從今往後，就是我馬家的老黃牛！就算是臨死，也得替我乾活！”
等他們聽了一嘴的馬成功事情後，像馮素芬這種脾氣急的，就差衝到馬家門口破口打罵了。
蘇清風不說話，不代表其他人不說話。
“還去上掃盲班？你他娘的想要乾嘛？說！是不是想要出去找姘頭？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也就是個下地乾活的貨色。我要是心情好，你還可能活得自在點。”
這下好了，都弄的那麼多人知道了。
她現在心裡麵，簡直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甚至原本對老蘇家有點想法的人，看到馬成功和蔡小琴的做派後，經過對比，連帶著對老蘇家的好感都蹭蹭蹭往上漲。
就怕梁家那個老太太，本來就是個看人下碟的貨色，又因為孩子的事情，越發看蘇麗萍不順眼。
懷著這樣莫名的心理，蔡小琴說話吹牛，也不磕巴了，當即抬起頭，淡淡道：
“其實買了也就買了吧，咱們這些當家做媳婦的，該省省，該花花，男人給咱們買什麼東西，就拿著唄。橫豎……一條紅圍巾，也不算特貴。”
當聽到這自行車不是蘇清風的後，眾人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有點看好戲。
當即就有兩三個嬸子，話裡帶著酸味，忍不住開口：“你們家這是撿到錢了啊，紅圍巾都買得起。”
馬家的幾個孩子，都窩在房間裡麵，聽著外麵傳來的女人哭聲，臉色麻木，無動於衷。
寄秋皺著小眉頭，還在思考，哥哥姐姐還有奶奶口中，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
彆人對她壓根沒有多少印象。
但是後麵一句，就讓不少小媳婦暗暗翻了白眼。
這一刻，蔡小琴狀若癲狂：“馬成功，你說的領導是不是個騷娘們！你有錢就想撇下我，去外邊快活找女人，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能甩下我！”
蘇清風看了看李根的這輛自行車，確實不像是新的，但頂多是沾點泥土，絕對不至於說成是，從回收站裡撿來的。
到時候，她和村裡的這些人，那可就不一樣了。
說著說著，蘇清風順帶著提到了今天去大姑家的事情，等聽到蘇清風幫大姑父把路子走通以後，就連老太太的眼眶都有些微微發紅。
這明晃晃的炫耀，簡直不要太刺激人。
甚至其中一個小女孩，頂著這聲音，還能慢條斯理地在煤油燈底下，抄著作業。
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一邊揍人，他還一邊磨牙罵道：
“蠢貨，之前誰讓你在外麵說那麼多的？一天到晚，正事不乾，就你有嘴，跟那群老娘們逼逼叨叨。”
隨著老太太回來了，整個黑暗的老蘇家內，也逐漸亮起了煤油燈的光亮，大房、二房乃至四房都齊齊聚在一起。
不過她到底人老成精，先前隻是一時氣憤，等冷靜下來，回想剛剛的話後，老太太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
“等著瞧吧。這倆夫妻，也不知道走得是什麼歪門邪道賺的錢。賺就賺了，偏偏還鬨得大夥都知道。”
想來，蘇麗萍就算沒有孩子，日子也會比之前好過很多。
有了蘇清風做出這事，現在連帶著整個老梁家，都受了蘇清風的恩惠。
蘇清風看老太太嘀嘀咕咕，不免有些好笑，給他倒了杯熱水，又替小老太太順了順氣，生怕她氣出什麼好歹來。
通過先前江鋒的那枚玉佩，馬成功從中得到啟發，走了好幾個地方，特地打探消息，找到了幾個成分有問題的人家，半是買賣，半是硬搶，利用幾袋麩皮，拿了好幾個老物件。
分家以後，一大家子雖然錢票、糧食上分開了，但是關鍵時候，家裡還能擰成一股繩，往外使勁，這在整個蘇家村，也是少有的。
“自行車肯定是要買的，憑著成功的本事，難道還買不起一輛自行車嗎？倒是清風，你這自行車，看起來臟兮兮的，不會是那個回收站裡撿來的吧……”
莫名的，馬成功突然想起了和他接頭的那夥人。
蘇清風才懶得慣他，但又有點壞心眼，想要看這個家夥，還能說出什麼蠢話。
咋還這麼臉大，嫌棄自行車呢？
合著自己賺了點錢，就連自己姓啥叫啥都不知道了，天天穿著一件燈芯絨到處溜達，真以為靠著一件衣服，就成了大領導了？
不過這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現在隻想早點逃離這個地方，麵上敷衍了幾句，也不顧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匆匆離去。
隻不過房間內的小孩，對於這種聲音，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看著一家人坐在一起，有商有量的。
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泡腳的逢夏，突然蹦出一個成語，“樹大招風。”
“我也就有點好奇，你小子過年那幾天還問我們家四衛借錢，怎麼這兩天就突然有錢了。成功，你小子可不厚道，有發財路子，都不跟我們說一聲了。咋啦，不想認我們這群叔嬸了？”
“奶，你總是想她乾啥呀？這倆夫妻就算有錢了，關咱們什麼事情。他馬成功就算再成功，去省裡，京城裡買房子了，咱們也沾不到啥好處，把自己日子過好就成了唄。”
前麵的話，蔡小琴還在默默忍受。
“還有，誰允許你戴那條紅圍巾的！那是我送給領導的，你一穿，讓我怎麼送出去？”
至於其他從掃盲班走出來的，故意放慢腳步，想要聽熱鬨的村民，都暗自發笑。
回到家的時候，老太太自己還在那生悶氣，狠狠地呸了一口。
一邊走，她還一邊炫耀紅圍巾：“哎呀，這條紅圍巾，還是我男人專門去省城買的，說什麼怕我冷。”
過年的時候，老太太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知道自己大女兒自從嫁到夫家那麼多年，都沒有生下孩子，她也難免為大女兒擔心。
早知道就不吹那麼多牛逼了。
他這路子……用旁人的話來說，就是歪門邪道。
現在時機成熟了，可不就發財了嗎？
連帶著他蔡小琴，也可以一人成道，雞犬升天。
等掃盲班的人都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馬成功她媳婦也在裡邊。
他氣勢洶洶的動作，仿佛要把剛剛在外麵的尷尬，都通過揍人的動作宣泄出來。
他媳婦是蔡小琴，平常在村子裡也不算顯眼，除了被男人打的時候，會哭幾聲，其餘的方麵……
但是麵上，他卻為了掩飾這種心虛和不自然，不自然地甩下一句話：“你有病！”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
但是蔡小琴看到他這副作態，眼神卻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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