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動了手,不管結果如何,最後絕對還是他自己吃虧。
服務員皺了皺眉頭,有些焦急地衝旁邊那人問了一句,“邵大廚還沒趕過來嗎?”
那人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有些支吾,“應該、大概……快了吧?”
這叫什麼話!
服務員憋著氣,看著齊安國在那折騰,儼然一副把國營飯店當作自己家的樣子。
現在正值飯點,國營飯店前,本就一堆人擠在那裡,蘇清風被擠得,想要往外走,卻突然感覺周圍一空,人群也隨之散開,一個高高壯壯的廚子,提著一把刀,往這裡走過來。
眼見那菜刀上還滴著血,人群中的不少小姑娘,甚至壯小夥子都嚇了一大跳。
蘇清風微微聳動了一下鼻尖,有些無奈道,“那是豬血。”
末了,他就覺得有點意思,這邵大廚還殺豬去了?
就見邵姓大廚擦了擦菜刀,看向麵色微微發白的齊安國,認真而又誠懇道:
“齊同誌,不是我不負責任,把所有的豬肉都拿去供應今天吃飯的領導。而是今天的豬肉,是病死的豬肉,有個領導吃了,馬上就送醫院去了。”
“我氣不過,親自去肉聯廠理論,這才晚來了一會。今兒肉是沒了,要不我給您炒兩碗素的,味道也不賴。”
能讓一個大廚說出“您”這個詞,齊安國一個毛頭小子,也算是夠本了。
偏偏他性格張揚,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
眼看邵師傅退了一步,反而步步緊逼。
“要是單純吃素菜,我來國營飯店乾嘛?我還不如回家吃。說到底,是你們國營飯店處理的不對,所以耽誤了我們吃飯的工夫。同誌們,你們說對不對?”
人群中,不乏有齊安國一類的,吊兒郎當的大院子弟。
眼見齊安國振臂一呼,也紛紛喊了起來。
“沒錯!咱們是來吃肉的,可不是吃素菜!”
“我要吃肉包子!”
“烤鴨呢?沒烤鴨吃個屁啊。老子來京市,就是為了這一口!”
邵大師傅的臉色冷了下來,他並不怕齊安國,對方充其量也就是個靠爹的貨色,但是他怕這件事情影響不好,連累彆人。
“你想要怎樣?”
齊安國笑了,“我能怎麼樣?我聽說你手上……有個去建設兵團的名額……”
後麵的話,似乎因為人太多,有些聽不清楚。
蘇清風眯了眯眼,心底卻活絡開了。
去建設兵團的機會……這是個好機會,他自己肯定用不到,但是拿出去做人情,那就是一等一地好用。
這時候去建設兵團,工資能有三四十塊一個月,這比鄉下賺工分,壯勞力一天能賺一毛的日子也好過多了。
但是其他人嘰嘰喳喳,有些興奮的探討聲,話裡話外,都認為建設兵團是一個為國抗木倉,守衛邊防的好機會,簡直代表著無上榮耀的機會。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聲,蘇清風不禁對於自己的這種道德水準和思想覺悟而唾棄。
果然,奇葩隻是少數,淳樸和紅色,才是這個年代的主旋律。
但是蘇清風還是懷疑,這個所謂的建設兵團名額,根本就不是齊安國給自己謀劃的。
他那德行,會去吃苦嗎?
更彆說他還有那麼一個爹,完全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蘇清風笑了笑,走上前去。
“邵同誌,你好。沒想到您已經在京都的國營飯店高就了,現在可是大忙人,見您一麵不容易啊。”
蘇清風先伸出一隻手,含笑道。
邵師傅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
這人是誰,他見過嗎?
可能真見過,隻不過忘了!
邵師傅一時摸不準蘇清風的脈絡,也就點點頭,問了一句,“你是……”
“我叫蘇清風,來自黑省……”
哦,那不怎麼認識。
邵春來想要收回手了。
但下一句就聽到,蘇清風再次說道,“我經常聽方繼東大師傅提到您,所以一直以來,對您很向往。”
說實話,廚師這個圈子不算大,有名有姓的就這麼幾個,有祖傳手藝的,那就更少了。
方繼東算是極少數,靠著自己的天賦,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邵春來當初也聽說過方繼東的名號,隻是可惜他人在京市,方繼東在哈市,兩人聚不到一起去。
眼前看見蘇清風這個“疑似徒弟”的人,臉色微微柔和下來。
“咱們待會再聊,我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
另一邊。
齊安國將眼神從蘇清風身上移開,眸光平淡毫無波動,就像是見到一個陌生人一樣。
等看見邵春來的時候,他才笑道,“怎麼樣?邵師傅,你和我賭一場,要是能夠做出來像肉的素菜,我當即走人。要是不能,你把建設兵團的名額給我。”
建設兵團的名額,邵春來雖然不在乎,但是有的時候,人拚的就是一股氣。
他邵春來當年打拚的時候,你齊安國還不知道在喝奶,結果現在憑著老子,就想要在他麵前吆五喝六了。
隻是……邵春來還真不擅長做素菜,他擅長的都是老bj派的東西,像什麼京八件、烤鴨一類的。
素菜可沒有聽起來那麼簡單,實際上,比起大葷的菜色,素菜更考驗一個廚師的功底。
然而就在這時候,蘇清風卻突然站出來。
“邵師傅缺個打下手的人吧。我一個七級廚師,總有資格打下手吧?”
休息了一天,狀態好多了。繼續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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