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他因為打架鬥毆,被人送到局子裡去的時候,傳到村子裡後,可算是一件大事。
當時連著一個月,蘇家村大隊長的臉色,簡直比抹了鍋灰還要黑。
就連旁邊幾個大隊,也有閒言碎語在大範圍的流傳。
divcass=”ntentadv”隻不過當時蘇清風沒有注意罷了。
想到這裡,本來還想跟蘇清風多嘮一嘮,好好套套關係的人,脖子一縮,打了個哈哈,就忍不住走遠了。
蘇清風頓覺清淨。
黎景也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蘇紅根,顯然沒想到,他還有這個妙用。
隻有蘇紅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提著水桶,一聲不吭。
黎景有心想要安慰,但是看他這樣,又覺得蘇紅根壓根不需要所謂的安慰。
與其現在安慰他,還不如待會吃林蛙的時候,多分給他幾隻。
想著,一行人就來到了老宅。
每次蘇清風回到蘇家村的時候,老蘇家的人,必然是要在老宅裡,熱熱鬨鬨地聚起來,好好吃一頓。
這不,就算大家先前都在山上捉林蛙,但是等到蘇清風來到老宅小院,籬笆的時候,屋裡麵都是人。
蘇清風看見小老太太和老爺子,一臉紅光滿麵,精神矍鑠的樣子,心裡一樂。
隻是看到老太太手裡的油布,他頓時一急,“奶!今天我來做菜!實在不行,你在一邊看著就行,哪有你這年紀,還親自下廚做飯的?”
老太太看了看手中的油布,哼了哼,“是啊,都一大把年紀了,做菜都不好吃了……也是,你們不樂意吃我做的菜,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出來,大家夥皮都繃緊了。
誰敢嫌棄小老太太啊?
哪怕分家了,她也是老蘇家的女王人物,可以說是日常瑣碎生活中,老蘇家的定海神針。
有的時候,蘇老爺子,都沒他媳婦能乾。
蘇清風毫不猶豫地開口,“奶,你說得是啥話!明明就是我爹一個人嫌棄你做的菜,我可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蘇四衛原本在喝水,聽到這話後,一口水含在嘴裡,不上不下的,險些噴了出來。
他娘的!
這兔崽子真是越長大越會坑人。
小老太太看著蘇四衛因為著急,臉漲得通紅的樣子,神色突然一鬆,笑出聲來。
她將油布放回原位,笑嗬嗬地開口,“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都快抱孫子的人了,還在那臉紅。我手藝沒清風好,他做飯也行。老四,你趕緊趁著這功夫,把院子裡的柴火堆理一下。”
這話一出,本來不出聲的黎冉,臉上也泛起一抹薄紅,但是看向蘇清風的眼神,確實熠熠發光。
不知道為什麼,蘇清風明明沒有接觸到黎冉的眼神,卻總覺得自己有點壓力山大。
還不等他細想,他就帶著蘇紅根進入廚房。
蘇紅根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基本的人情往來,還是懂得,見到幾個長輩,喚了一聲。
老太太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就浮起笑臉,“紅根來了啊,找個地方坐,我去給你泡杯糖水。”
蘇紅根想要拒絕,但是下一秒,老太太就轉身進入廚房,利索地泡好了一杯糖水,將搪瓷杯放到蘇紅根手上,這一係列動作,根本就無法拒絕。
暖暖的糖水,溫暖了他因為寒風而凍僵的雙手,同時,也溫暖了他那顆塵封已久的心。
就在蘇清風做爆炒林蛙的時候,蘇紅根就坐在灶膛前,看著裡麵的火,沉默了許久,就當蘇清風以為,他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直到吃飯的時候,蘇紅根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清風哥,你們家,一直都是這樣嗎?”
蘇清風還沉浸在做菜的氛圍中,聽到他有些低沉嘶啞的嗓音,還沒回過神來,“我們家?是啥樣的?我們家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對了,你嗓子有點啞,真的能吃辣嗎?彆逞強啊,大不了我少放點辣椒,照樣好吃。”
蘇紅根:“……”
他有些無奈,蘇清風抓的重點,似乎有點奇怪。
他順勢就接上話,“能吃辣,我嗓子……一直都是這樣。”
對於這個話題,他似乎不想要多說,而是繼續糾結先前的疑惑,“我總覺的,清風哥你家裡的氣氛,似乎不一樣。”
蘇清風笑著看了他一眼,“能有啥不一樣?把日子過好了,肚子吃飽了,兜裡有錢票了,這人嘛……自然就不一樣了。我家以前也總是因為一些吃食斤斤計較,但你能說,我爹和幾個伯伯,就不是親兄弟了嗎?”
“說到底,還不都是窮鬨的?真要是不缺吃食,誰樂意整天因為幾粒米,一個窩窩頭,吵來吵去的?就算我不聽的煩,大家聽得也都煩了。就像現在這樣,大家分家了,日子也在慢慢變好,家裡的氣氛自然比以前要好了。”
這話確實是實話。
蘇紅根把這話聽進心裡去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能夠問出剛剛那番話來,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出格的一個動作了。
隻是他沉思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偷偷抬頭看了蘇清風好幾眼,想要說什麼,但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好不容易等到最後一盤油渣大白菜炒完後,蘇紅根便有些火急火燎地接過那盤素菜,端到正屋的方桌上。
不是他沒有定力。
實在是……太香了!
這個時候蘇紅根看向蘇清風的目光,簡直就是亮晶晶的,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他突然有些羨慕黎冉了……
黎冉在正屋裡擺碗筷,大伯母、二伯母都沒有閒著,白靜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就坐在裡屋剝核桃。
老太太轉悠了一圈,看到她這樣,就忍不住歎氣,“這核桃費手,有清風在,你就是不乾活,也沒人會說啥。你這糟踐自己的手,到時候彆讓老四又來埋怨我!”
白靜聽得心裡熨帖。
這麼多年下來,小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她早就摸清了。
經曆了這麼久的苦日子,甚至可以說,小老太太和她,跟母女也沒啥區彆。
白靜隻是笑著“誒”了一聲,並沒有說其它的什麼。
老太太無奈,拉起她的手,就走了出去,“行了行了,菜做完了,今天是清風下廚,你這個當娘的,可得多吃一點。”
說起來,蘇清風結婚也就是這麼一兩個月的事情,但是對於老蘇家的人來說,卻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沒辦法,吃慣了蘇清風做的菜,再吃老太太的菜,簡直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這個樣子,好聽點的叫做,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但是按照老太太的話來說,一群人就是欠的。
以前有的吃就不錯了,那時候看到桌子上有個雞蛋羹,恨不得眼睛發綠。
結果現在一盤雞蛋炒小蔥,居然還讓人挑三揀四的。
老太太心裡還在腹誹,她走出來,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餐桌上的人,幾乎都快坐滿了。
眾人排排坐,就等著她和白靜。
太困了,上完課回到家就一直睡覺,頭一直痛,寫的時候眼睛快閉上,不過這也挺好的,好久沒有在沒吃藥的情況下,在晚上感到困了。抓緊時機睡覺去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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