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有些不解,“師傅,這蘿卜有啥用啊?你想喝蘿卜湯了?後廚的菜不能用太多,要不我出去給你買塊羊肉,咱們羊肉燉白蘿卜,就這麼燉湯吃?”
雖然羊肉挺貴的,現在想要弄到,甚至還得跑到黑市去。
但是賀年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對。
既然蘇清風要收他作為徒弟,他當徒弟多孝敬孝敬師傅,不是很正常嗎?
尤其是蘇清風這樣,一點兒也不藏私,有啥說啥,態度堪稱和煦的師傅,放在外麵,根本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到啊。
隻是一瞬間,賀年心中已經掠過了紛雜的念頭,但這非但沒有動搖他心中所想,反而愈發堅定了去賣羊肉的心思。
他看著蘇清風,仿佛隻要蘇清風一聲令下,他就可以揣著錢票,衝出去為蘇清風上刀山,下火海,又或者是……買羊肉。
但是還沒等賀年付諸行動,蘇清風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有時間眯眼打瞌睡,還不如趁著手裡頭的資源,好好練練刀工和雕工。”
聽到這話,賀年的臉色就垮了:
“師傅,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耐煩練這些了……”
蘇清風很認真地回答他,“不,我不知道。”
賀年:“……”
附和一句,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賀年又忍不住歎氣,委屈巴巴地開口,“師傅,咱們做菜,刀工這方麵,差不多就行了,有必要這麼練嗎?”
蘇清風看著他手下切出來的胡蘿卜絲,臉色露出了鮮明的嫌棄神情,“你這叫做差不多?”
賀年懵了。
他這還不夠優秀?!
他下意識地就往蘇清風所切出來的蘿卜絲看去。
隻見一條條白色瑩潤,粗細均勻的蘿卜絲,在他的菜刀邊,碼的整整齊齊的。
賀年險些一口臥槽說出口。
他當然見過刀工好的大師傅。
蘇清風頂多是把蘿卜絲切成比磚頭還要碼的整齊的樣子。
在他見過的大師傅中,也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不說彆的,就在後廚中,薛和平也有這麼一手刀工。
但問題是……薛和平多大了,蘇清風才多大?!
此時此刻,賀年看向蘇清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的笑容有些苦澀,“蘇師傅,有沒有說過,你來到這裡,就是來打擊人的……”
不管是葉文星,還是魯大頭、薛和平,乃至他賀年,都被打擊到了。
還是被蘇清風全麵打擊的。
蘇清風幽幽一歎,“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要是還不能打擊到你們,那隻能打擊我自己了。說明我不適合當廚師。不過還好,從現在看來,我還挺適合的。”
每天晚上不睡覺,就泡在係統空間,反複鑽研廚藝,這可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
說完,蘇清風就低頭,開始擺弄剩下的半顆白蘿卜。
賀年聽到這話,卻陷入了沉思。
想要成為手藝高超的大師傅,就連蘇清風都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他又有什麼資格喊苦喊累。
賀年很清楚,蘇清風很有可能,還會再往上爬,如果蘇清風離開後,下一個大師傅,可不一定有蘇清風這麼好說話。
想到這裡,賀年也不說話了,篤篤篤地就開始學著蘇清風的模樣,練習刀工。
至於雕工……隻能說目前還有心無力。
後廚原本有些懶散的氛圍,被蘇清風和賀年一帶動,大家也不好意思繼續打瞌睡了。
魯大頭經過昨天的酒席,自覺跟蘇清風親近了不少,他對待蘇清風也沒有了往日的敵意,甚至還多了不少欣賞、認可的情緒。
此刻見蘇清風擦拭菜刀,一邊休息,一邊活動手腕,魯大頭就挪動腳步,慢慢來到蘇清風身邊,壓低嗓音,悄悄道:
“清風,你最近可得小心點。我昨天回去的生活,看到葉文星那老小子臉色不大好看。”
說著,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糾結的樣子,“我也不是跟你講他的壞話。反正吧……他那人跟篩子成精似的,渾身上下都是心眼,你到時候小心點,彆把自己的祖傳秘方給人騙走了。”
魯大頭還以為,蘇清風之所以做菜好吃,是因為有祖傳秘方的原因。
尤其是那道紅燒肉,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蘇清風一定是從哪裡,得了個秘方,所以才能做得那麼好吃。
沒辦法。
蘇清風實在是太年輕了。
而且他的刀工和火候都掌握的非常嫻熟,以至於讓人不敢相信,蘇清風在調味方麵,居然也能做到這麼完美的地步。
是故,在聽到魯大頭的話後,蘇清風突然笑了笑。
哪來的秘方?
這些都是他經過一次次試驗,不斷改變各種香料調味料,才得出來的紅燒肉。
魯大頭見蘇清風好像不放在心上,有些著急,又有些無奈,“你這小子,還不相信是吧。算了算了,我到時候會看著你的。怎麼說我跟葉文星鬥了這麼多年,我還算有幾分了解他。”
聽到這話,旁邊的薛和平,露出了一言難儘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還有些長籲短歎的魯大頭,又默默扭過頭去。
就魯大頭那腦子,還不夠葉文星消遣的。
真要薛和平自己來說的話,蘇清風倒是有可能和葉文星鬥一鬥。
他算是看出來了,蘇清風能夠從農村這麼一路走上來,混成這個樣子,他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麼老實,也不可能那麼爛好人。
這一點,從上次他教所有人金毛獅子魚的事情,薛和平就看出來了。
這人,精著呢。
魯大頭還是少在兩個精明人之間犯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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