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而不可及。
是自己一個異世之人難以跨越的身份鴻溝,是隔著真心與假意之間難以捉摸的恐懼失望。
可誰的命運又不多舛,誰的內心又不孤寂。
蕭爭感受不到身上傷痕的疼痛,已經變得冰涼麻木。
眼前人卻怕他疼,比皮肉疼痛的是心房上的鞭撻,藍慕瑾真的生怕,生怕蕭爭往後都不會再像往日一般無憂無慮。
他一定受傷了。
那澄澈靈動的眼眸,隻剩了一片沉寂。
五皇子抖動的指尖半晌都沒有掀動衣料分毫,隻憑空出了一層薄汗,隻覺得心頭揪扯難以呼吸。
“殿下,讓老夫來吧。”
思緒太過恍惚,藍慕瑾竟然沒察覺白先生已經立在自己眼前。
須發半白的老者已經大致察看一番,十分有禮的朝著殿外詢問。
“可否準備兩盆清水。”
立在外殿腳步來回躊躇的管家立時吩咐“去!快去備水!多端幾盆過來要快!”
管家也有些慌亂似的,隨著朝殿外走出去了幾步,見幾個下人飛快的跑遠,反應過來才又返回了外殿立在了角落等待吩咐。
他瞧著床榻上一身傷痕的人。
好像是那個性子開朗,常神出鬼沒突然蹦出來,一直喊他管家大叔的小子。
他的心都跟著一起揪扯起來了,怎麼就受了一身傷回來,這可怎麼是好。
可彆落下了什麼毛病。
下人動作麻利的端來了水,腳步飛快的將盆中的水都灑出去不少。
好在是好幾個下人每人端著個盆,湊一湊夠用。
藍慕瑾六神無主的給白先生讓了位置。
看著老者不慌不忙的將棉布在水中浸濕,攥著半擰乾水分的棉布覆蓋在了乾涸的傷口處。
似乎是溫捂了陣,才將棉布移開。
衣衫料子被水分浸的更濕,似乎傷口也隨之緩下了幾分緊繃。
粘黏的衣料被他輕輕一扯,還算輕易的揭了下來。
而後又用另一塊乾淨的濕布將裸露出來的傷口清洗擦拭了一遍。
藍慕瑾一言不發的看著這一切,雖然緩慢,但白先生的手很穩。
沒有顯出絲毫的急躁慌亂。
這讓他緊張的心緒才鬆下了幾分,白先生岐黃高深,沒事,沒事。
光是擦拭處理蕭爭胸腹的傷口,就耗費了將近半個時辰。
將一切安排妥當,將濕漉漉臟汙的暗衛服與裡衣完全扔棄,墊上了柔軟乾淨的棉墊。
而後老者才執起蕭爭冰涼的手腕,垂下眉目開始把脈。
他把脈的時間似乎比府醫還要久一些。
默默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府醫早就聽說府裡請來了位姓白的隱士醫者。
此刻正以一個虛心受教的神色認真的觀望著。
果不其然是高人,手法嫻熟沒有任何忙亂,仿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白先生麵上並無什麼沉重之色,這讓寢殿內外的人微微鬆下了口氣。
“外傷沒什麼大礙,雖然看著駭人,過些時日便也能恢複。”
一直佇立在窗邊的暗十一聽了,緊攥著的指節才鬆懈下去。
他膽戰心驚了許久,生怕暗九會有什麼不好。
他都答應了暗七的,會保護暗九。
可是暗九轉眼間就被人帶走了,九死一生才又回了府。
就在藍慕瑾緊繃的肩背線條也才有了些許和緩的時候,老者沉吟了片刻接著開了口。
“老朽開些藥,先養外傷。”
藍慕瑾眉梢微微抖了抖,沉沉開口詢問。
“先養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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