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茶水過來。”
從錯愕中回神的南衛應聲轉身就奔沒了影。
府內再次顯出了些忙碌,興許是夏日午後確實悶熱容易發汗,灶房的水再次送進了皇子寢殿。
府內略有忙碌,府外依然還是如往日般平靜,東衛掛坐在府外的樹梢枝頭,放眼遠望依稀能見天門湖水波光粼粼。
午後的日光隨著湖水波蕩反射出了光輝熠熠,叫東衛望著望著已經晃了神。
不久前,他也是因著與胞弟慪氣獨處在了這個位置。
他弟弟懷著忐忑想靠近自己,說著不大動聽的勸告,其實滿心都記掛著都是能就近照看著自己。
可惜當時他太執拗太愚笨,總將西衛當做自己沉痛記憶中的假想敵。
也對他唯一的弟弟說了太多狠心的話,也導致了西衛為了救他重傷,差點就活不過來。
如今命保住實屬萬幸,但那明顯蒼白的臉色,和已經損及臟腑久難痊愈的內傷還是讓他每每一想起就難受萬分。
那些已經被自己自私誤解荒度的過去,他已經沒辦法再找回。
隻能在往後的日子裡,儘量去彌補這十幾年的缺憾。
而重傷胞弟的人,不論是瘋癲無狀的那個暗衛,還是授命於暗衛的主子。
東衛都狠記在心,哪怕同歸於儘也要將仇報回來。
可菊落的記憶也僅僅停滯在他受命趕至二皇子府外,與一個暗衛交鋒的場麵。
受了傷,又泡了許久冰冷的湖水,蘭情將昏迷不醒的他帶回時,他身上已經幾乎快沒有了體溫。
後來幾碗溫熱酸苦的湯藥灌下,他的軀體就如那灌喉而下的湯藥一樣滾燙辛辣。
從裡到外都好似身處於火海,心臟肺腑都被洶湧的火舌吞噬啃咬,痛苦到沒了絲毫神智。
最後腦海裡僅存的記憶就是自己仿若猛獸般的嘶吼崩潰。
等他再失去意識,再次醒過來。
身上除了虛浮無力,已經沒有任何灼熱的溫度,指腹觸到自己手腕皮膚沒有任何異樣。
這讓菊落感覺可能那些記憶都是自己做過的一場夢,是內傷的牽扯才胸腹劇痛,是淋了冷水才發了高熱。
好在殿下精通醫術,才能拉回了自己一條命。
就像救了竹鋒那樣,用同樣的方式救了自己。
菊落撚了撚自己恢複了些力氣的手指,被熱烈起來的日光晃了眼,漫無目的望著院前蘭枝搖擺晃了神。
“你無礙了?”
被突如其來的詢問驚的回神,菊落就看見竹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在石階底下幾步外,他竟然完全都沒察覺到。
“回來了?”
沒等菊落開口,殿門處傳來了溫和淺淡的聲量。
竹鋒轉眸便見到三殿下已經立於檻外簷下,素色長衫被東斜的光線照的顯出了些許的耀眼,有了些濃烈的溫度。
“殿下。”
如往常一樣竹鋒恭敬規矩的見了禮。
隻是眼底在看見對麵人時一閃而逝的驚喜連麵具都掩蓋不住,語氣裡的欣然叫菊落都能察覺的出。
但三皇子的眉目向來總是溫和柔緩的模樣,漾起笑意間也並沒有夾雜著與往常有什麼不同。
即便其中或許沒有什麼不同,也叫風塵仆仆歸來的竹鋒由心而發都覺得。
那肯定就是世上最明豔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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