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北衛的膚色偏白,像他那張雌雄莫辨的容貌一樣,他的手看著也是十分細致的樣子,確實像是蘊含了很多靈氣。
當初對方主動提及了關於身世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暗十猶豫了很久,在此時突然想通了。
若是不能在合適的時候提起過去,大概往後也要永遠埋藏在深處提不起來了。
“長得好看沒有錯。”
“要不是你長得好看,早在之前你都不定能活到現在。”
暗十說的是他乍然被北衛摘下麵具驚嚇到,沒能下的去手的事,繼而他的手指收緊,顯出了些沉默。
北就守在身旁沒搭腔,看著暗十似乎又考慮了陣,動了動唇小聲說道。
“我爹就是裹了塊草席,胡亂埋在了野地裡。”
其實暗十能想通災民一切從簡的做法,卻怎麼也想不通。
他爹明明曾是遠近聞名的鏢師,一身武藝一身的膽量,更是收留了那麼多空有抱負卻無處施展的人。
成了十裡八鄉提起來都豎大拇指的人。
為富人送鏢收入大半都接濟了鄉裡,為窮人幫襯分文不取。
還在送鏢的路途中,收留了一個又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好好的鏢局卻拉扯了那麼多舉目無親的娃娃,讓人調笑他是將好兒郎全部都占下了。
要全部培養成最好的幫手。
對此他爹也是一笑了之,沒有澄清什麼,反而是那些孩子個個都懂事有出息。
自小自覺習武,身強力壯,個頭還沒長高能耐每天都長。
不像暗十,生來就長的纖瘦孱弱,沒繼承他爹半點英雄漢子的模樣。
整日蔫蔫的像個經不住風吹的女娃娃,所有人都以為大鏢師大概生的是個閨女。
還整日說著是不是女婿要從撿來的徒弟裡挑一個。
暗十怕打架,他覺得那棍棒砸在身上太疼,即使他爹言辭厲色斥責也沒有半分長進。
“是我沒出息,不怪我娘。”
這些日子他反複琢磨著北衛母親的淒楚,逐漸從心裡勸慰自己,他將所有的原因都怪到了自己身上。
“後來我爹突然被扣上了罪名,拉去入獄將近一年。”
“我娘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想將我爹救出來。”
“還是在城門前問了斬,那天,所有曾受我爹接濟的鄉親都目睹了。”
“隻有我,膽子小,沒見到我爹最後一麵。”
但是暗十不敢看,他不敢看自己父親血濺當場的場麵。
重罪之人按律不得入殮,也不準辦喪。
隻能用一張草席將屍體收起來,偷偷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
“鏢師死了,人走樓空,當初我爹聚集起來的人都還要過活,不能在當地頂著罪人的名頭,隻能各自散去另尋生計。”
可是那些人帶不走大鏢師收留的孩子。
隻有良善之人挑選了最中意,習武最出挑的帶走了。
餘下寥寥幾個跟著罪人之妻艱難過活。
“我娘養不起好幾個孩子,她隻是個婦人,但孩子都是我爹收留的,她不想讓我爹死不瞑目。”
“後來實在不能吃的飽。”
“她就將我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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