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兄弟如今已經各為其主,而踏痕親手將六皇子捧在手心裡長大,也是不能替代之人。
如若真到了刀兵相向,他又該何去何從。
他不能背叛藍承衍,他也不能與阿卓敵對。
踏痕心裡是將六皇子當成弟弟看待,就像對小時候的暗十。
也或許是最終沒能尋到暗十,又輾轉成了個暗衛。
上天憐憫他滿心愧疚無處紓解,才注定讓他陪伴了繈褓中的六皇子。
繈褓嬰孩生的那麼好看,像畫裡的娃娃,明明是最金貴的皇子身份卻在無知的年歲就流落到了廟裡。
母親早逝,父親不得相見,從會說話,到會走路,到認字習武都隻他獨自度過,陪在身邊的是沒有任何血緣的暗衛。
被哄騙著相信了仙人降世的傳說,那麼孤獨那麼可憐,在漫長的歲月等待母親來看他。
就像踏痕遺失不知生死的弟弟,是否也在某個地方獨自想念煎熬呢。
而即便如今已經相遇了阿卓,重逢了心底記掛最深的遺憾,他已經與六皇子相伴了整整十四年,他是踏痕。
有些人的相思是心底最沉重的執念,無關血緣也無關愛情,就是那麼隱晦而不見光的牽掛了十幾年。
他是,阿卓也是。
踏痕不是遷巒了,暗十也不再是阿卓。
暗十這幾日間就像變了另一種性子,雖然偶爾也會被惹的下意識發脾氣,但依然多數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走神沉默。
這讓寸步不離的北衛湧出滿心的危機感。
隻不過是見了那“義兄”一麵,瞧瞧小十這魂不守舍的樣子。
甚至他從心底裡認為那人並不隻是“哥哥”的身份那麼簡單。
北衛聽暗十說過,那個長的醜力氣最大的那個,曾是暗十父親當初寄予最大期望的孩子,看的比親兒子還要重視。
所以北有些懷疑,當初暗十父親收的恐怕不算是個義子。
哪有放在義子身上的心思比親子還要多。
何況暗十還被他娘當做上門女婿送過人,北怎麼想怎麼覺得,或許當初大鏢師就是想將暗十托付給這乾兒子照看來著。
也越想,就越覺得暗十仿似也是一副思念的茶不思飯不想的模樣,憋悶。
憋悶至極。
不行,六皇子府離蕭府不過百米,那六皇子還三天兩頭的來!還每次都帶著那人!他怎麼也不換個人!
說不準哪日見著見著,倆人遠遠看著情分就變成了情意。
危機感太強烈,北衛是真待不住,趁著暗十發呆的時候就湊到邊上,拉住了對方的手指。
走神的暗十冷不丁被驚回思緒,嗖一下就把手給撤了回來,沉聲開口。
“又乾什麼!”
暗十真是怕了這人,整日跟在邊上他是一步也不分開。
無論暗十尋去哪個旮旯待著身後都跟長了個尾巴似的,轟也轟不走。
吃飯跟著喝水跟著都算了,撒尿他都跟著!
要不是掄巴掌給拍出去,看那意思還想上旁邊看著。
暗十是躲也躲不及,他那些弟兄自見識過“咬嘴”後,仿佛也見怪不怪了,沒一個人有閒心管。
反正暗十的壞脾氣每句都像是扔在了棉絮上,吼也白吼。
北衛就像是喜歡自找似的迎著嗬斥不僅沒撒手。
更加不要臉的把手指從暗十指縫間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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