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向那些混亂的對壘,朝著幾步外的暗十讓自己的聲音儘量顯得平靜。
“哥,我有事瞞你。”
暗十慢慢回過視線,踏痕的目光也隨之落在蕭爭那張鬼麵之上。
蕭爭整個神情都被遮擋在內,隻有一雙眼睛奮力掩埋著自己的情緒。
“其實你爹,你娘,都是被人害死的。”
這種話當著暗十的麵說出口,蕭爭麵對暗十瞪大的眼眸頃刻就要崩潰。
但他都已經開了這個口,早晚都要公之於眾的真相還是在此刻說的完全。
不隻是暗十,踏痕的神色幾乎是即刻就陰沉下去,他不信蕭爭要在此刻編出個什麼胡言亂語!
可是他脫口要吼出去的話就如鯁在喉,踏痕看見了五皇子突如其來的淚意。
為什麼?
為什麼他堂堂一個皇子,要在此時有這種情緒?
“因為要將有習武天賦的孩子帶回去,培養成暗衛,所以他們的父母家人都不能還存活在世上。”
蕭爭不敢再看暗十的眼睛,轉而盯著踏痕緊皺的眉目,狠心說道。
“不光爹娘,包括大鏢師問斬後,鏢局裡那些帶著孩子離開的其餘人,也全部都沒能成功安穩另尋他處。”
“都是因為,當初六皇子的母親辰妃提及,隻有舉目無親的孩子,才能做到真正的忠心。”
“所以這些人全部都會死。”
暗十滿眼的茫然,感覺心口好像被緊緊攥住,喘息不得痛的難以承受,旁側踏痕的嘶吼在他耳邊震的心頭恍惚。
“你胡說——!”
“你休要胡言亂語!”
他像是突然被包圍在其中的困獸,小心翼翼躲避著捕獸夾,卻毫無意外的一腳邁進了牢籠裡。
隻能發出崩潰的低吼,後又顯得頹然又無力。
萬念俱灰。
隻有踏痕自己知道,蕭爭說的話真的不像是假話。
他從始至終都沒敢告訴暗十,義母是被人殺害的。
他不知道是誰,那像是一群盜匪,衝進本就孤兒寡母的家中搶奪所有能養活他們的東西。
那是他義母熬了一個又一個夜半,才攢出的僅有的一點吃食和錢財。
盜匪搶了東西,並且直接殺害了阻攔的義母,在踏痕瘋了一樣要魚死網破的時候,來了一群錦衣華服的官兵。
看起來是剛好路過,與當地衙門的衙役有太大的區彆。
將盜匪傾數捆綁帶走,並且主動提出要收留這些孩子。
還安撫踏痕,會幫著他將娘親安葬。
踏痕其實不想走,他想守著這個院子。
他怕阿卓哪日會找回來,耗了又一日,他都已經帶著僅剩的三兩個同伴將墳墓挖好。
十來歲的孩子費儘千辛萬苦將屍身安葬,返回家中卻發現,那個經曆了太多風霜雨打的小院子被官府查封了。
官府說,罪人的地方是贓物。
最後踏痕無處可去,還是鬆口跟著那群官兵走了。
那些官兵,就是宮裡的禦林軍。
他們將幾個孩子帶到了宮裡,不知經過了什麼篩選,踏痕因為天生力氣極大,竟然被帶到了天子麵前。
他的同伴全都不知所蹤,而同樣站在天子麵前的還有另外幾個孩子。
一個就是天生耳力過人的尋微,一個是攀岩掛樹極其利落的疏影。
還有一個,是忍耐力極佳,受傷連吭都不吭一聲的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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