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地位權勢隻是表象,要想身處高位,需要放棄的比你預想太多。”
“就像我當初執意認為能用這些留的住你母妃,卻隻能空處這天璣內仰望天璣,日日都被罪孽纏身,不得安穩。”
“不坦蕩得來的東西,都會化作夢魘。”
藍承衍頓時發出了一聲輕笑,而後臉色霎時就變得陰沉無比,瘋了般乍然嘶吼出聲。
“你還要提起我母妃——!”
“你還在提她——!”
麵對天子探究的眼神,藍承衍清秀的麵龐上儘顯暴戾。
他狠命在眉心朱紅上刮蹭,將那後點上去的顏色暈滿了額頭。
像是蹭了一臉的血跡,然後瘋魔般的質問。
“接下來你要說什麼?”
“是不是又要說我母妃是從天上來,我是天生的佛子轉世!就該自小待在那廟裡和尚堆裡!去拜神!去念經!”
這也是天子頭次知曉六皇子眉心的秘密。
兒時送他進廟裡之前,皇帝曾那麼愛憐的撫摸那朱紅眉心,欣慰他的兒子的不凡。
此時隻覺得窗外夜半的寒意都絲絲縷縷的滲進來,眼看著六皇子反常的崩潰情緒。
“我算是什麼佛子?”
“你看我念了那麼多年的經,也沒有見過一次佛祖顯靈。”
“虔誠跪在高台上兩個時辰!都沒求的下來一滴雨。”
“連母妃都早早將我扔下,你也任我去廟裡蹉跎,我早就不是什麼佛子了,從來都不是。”
六皇子就像即刻迷失在了自己崩潰的情緒中,開始找尋不見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他本以為自己期盼的是自己那素未謀麵的母親。
在十幾年謊言沉浮中,又覺得自己盼望的是父親的愛憐。
終於能離開廟宇來到朝堂,他見到了蕭爭,終於感覺自己找到了方向看見了一束光,有了新的追尋方向。
可是。
可是。
“可是蕭爭他現在不肯多看我一眼——!”
“連蕭爭都不肯看看我,他也要遠離我,那些善意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們都騙我——!”
幼獸的嘶吼瞬間有了沉重的變化,好似在這片刻間,將自己的不甘宣泄出來才有了真正成長的出路。
藍承衍的神色緩緩平靜下去。
柔和的眉眼間趨顯冷漠,額頭大片的紅色暈染看起來散發著厚重的戾氣。
他從容的拔出了一柄短刀,搖晃著來至父親眼前,蟒袍貼著龍袍,發出無聲的割裂聲。
那泛著寒光的短刃在龍袍上輕輕劃了一下,沒有形成深刻的裂口,卻割斷了那份絲絲縷縷的牽連。
而後刀尖就冷冷的朝向了帝王。
“寫傳位詔書,把五哥貶去邊關。”
“讓他走,離開蕭爭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能回來。”
天子的眼神在他的孩子臉上流連,對那即將抵住咽喉的刀尖視而不見。
看著他寄予厚望的承衍變成了自己從沒見到過的瘋癲。
渾身散發著迫人的威壓和內力,明明也還有反抗機會,卻一言不發什麼都沒做。
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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