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初真人,爺爺,您彆不要我啊~”王震球嚎叫著,直至消失不見。
張楚嵐站起身,拍拍屁股,幸災樂禍地見著這一切,最後又眉頭一顫,可憐巴巴地來到了張太初的身邊,再度開口:“真人,您就告訴我,那……”
這一次,他依舊沒來得及說完,整個人又被一隻蒼老手掌扒拉開來。
divcass=”ntentadv”陸瑾老臉著急道:“真人,那曲彤身懷魔氣,還帶著一把可化形的妖刀,剛剛您那一劍,直接把……”
張太初打斷道:“她人死了,但也可以說沒死,那柄古怪的刀也沒有被毀掉,被傳走了。”
陸瑾老臉一僵,更加著急道:“死了?也沒死?刀也傳走了?”
張太初點了點頭:“難道你們以為,這曜星社的社長,真的那麼傻嗎?在碧遊村一行之後,上趕著來這秦嶺自投羅網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她所身懷的奇技嗎?”
王也道:“八奇技之——雙全手?”
張太初頷首表示默認,“若我感知的沒有錯,她在劍炁落下瞬間,就用了古怪的空間傳送手段,把那妖刀本體送走,自身雖死在了劍炁之下,但想來,也不過是一具分身罷了。”
陸瑾瞪大了眼道:“還能造分身?”
張太初道:“那可是雙全手。”
陸瑾聞言,老臉皺成一團,憂心忡忡地沉默不語,不過很快又釋然開來。
他感受著,張太初身上那返璞歸真,如一汪平靜大海般看不透深淺的氣機,羨慕道:“太初兄弟啊,你在這修行一路上,走了太遠,早到了老頭子我看也看不清的地步,更彆說跟上去了。”
“有你在,一切不順心的事,倒也沒那麼重要了,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哈哈。”
張太初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老陸你個頭比我高一些,到時候天真塌下來,還得指望著你了。”
一邊的張之維,也在這時忽然開口:“彆說老陸了,小師弟這一身氣機,如今連我也看不透。”
“唉,難怪師傅小時候總偏心你,沒事就抽我和大耳賊,對你那是百般愛護……”
張太初眉頭挑起,樂嗬嗬道:“我說師兄呐,師父帶我回龍虎山的時候,那咱可是個小娃娃呢,你和大耳賊多大個人了,還沒事帶著我去掏雞窩抓鳥蛋,這出了事情,他不抽你倆抽誰?”
說到這,他又立即想起了,先前在神異空間中,借著奇異之力,與張懷義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短暫會麵的事情,不由得目光浮現感概。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一臉倔強的張楚嵐,又擠進了人群,再度開口,帶著乞求的語氣道:“太初師爺,您就跟我說吧,說您在內景地之中得到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被拉回了思緒的張太初,看著張楚嵐那一副,不撞南山不回頭的倔強模樣,輕聲歎了口氣,又看著圍在四周的一個個小輩們,充斥著好奇的麵容,輕聲道:“八奇技之後的隱秘,便是——造龍術。”
短短幾個字,讓一眾小輩的臉上疑惑之色更濃,忍不住重複道:“造龍術?”
張太初點了點頭:“不錯,便是造龍術,你們放心,這一切我都會在日後說清楚。”
“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說著,他心念一動,自炁海之中渡出了一團藍光,讓其出現在指尖,目光隨之流露著感慨。
張太初看著指尖那一抹藍光,眼底閃過一抹傷感。
眾人麵麵相覷,都察覺到了真人狀態的異常,於是內心疑惑更濃。
眼下有什麼,是比揭露八奇技的真相,更重要的事呢?
“在那八陣圖之中,你們都陷入在心魔之中,但我卻經曆了更加奇異的事。”
“我在其中看到了過去,見到了大耳賊死去的那一夜,他也見到了我……”
短短兩句話,卻如炸雷一般,讓所有人都呆滯在了原地,就連老天師的目光都狠狠一顫,十分失態!
“太初師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見到了我爺爺死去的那一晚,他也見到了您,這,這怎麼可能,他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死去了呀!”
張楚嵐前所未有的激動,雙手用力地揪住了張太初袖子,急切地追問著。
張之維在這時開口:“小師弟,難道你的意思是,在那八陣圖中,回到了過去?”
聽到這個可能,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感到難以置信,更是死死的盯著那一抹藍光,猜測著那究竟是何物。
張太初點了點頭,傷感道:“我無法說清究竟發生什麼,似乎是兩個時空的交彙,即便拚儘了一切,也隻能換來短暫的功夫,與之交流。”
張楚嵐馬上道:“真人,那他說了什麼呢?爺爺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離開我?”
在說到這時,張楚嵐的眼眶微紅,語氣中帶上了哭腔。
張太初緩緩伸出指尖那一抹藍光,歎了口氣:“你爺爺他很思念你,向我詢問你的情況,在最後時刻,留下了想要對你們說的話。”
說著他不再猶豫,心念一動,讓那藍光浮現在半空之中,隨之綻放,在呼吸之間,便膨脹為了一道虛幻的人影。
是個矮個子的小老頭,鼻子還有些大,麵部和藹,那微閉著的蒼老雙眼,在睜開之時,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張楚嵐的身上。
“哈哈,楚嵐,沒想到吧,過了十幾年,爺爺又回來了!”
後者在見到老者的一瞬間,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睛一紅,徑直跪了下去,向前挪動著身子,想抱住老人的雙腿,卻根本無法觸碰,如水中撈月。
此刻的張楚嵐嘴角顫抖,覺得渾身上下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能含糊不停的說著:“爺爺,我好想你呀,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那老者依舊是殘留的影像,並不擁有神智,隻是照著原先設定的一般開口:“楚嵐呐,爺爺也很想你,爺爺對不起你。”
“十幾年答應你的事,沒能給你煮愛吃的豬蹄,是爺爺的錯……”
“爺爺也在你小師爺那,知道了你的近況,得知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已經很滿足了,也死而無憾啦。”
“所以,你不要追查爺爺的過去,不要執著於未解的謎題,放下吧,卻追求你自己的人生。”
“要是遇到什麼事,就上龍虎山,那是你爺爺的家,也是你的家,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你的師爺們總會看顧你的。”
在聽到這一段時,靜靜站在一邊的張之維,臉色同樣十分不平靜,胡須顫動,竟顯得前所未有的激動,眼眶邊已經浮現了晶瑩的淚光。
但四周眾人,卻根本不為之感到驚詫,他們都清楚,那老者的身份正是張楚嵐的爺爺,曾經的三十六義之一張懷義。
張楚嵐早已泣不成聲,隻是不斷的對著,張懷義的方向磕著頭,嚎啕大哭的,早已成為了一個淚人,似乎要將這多年以來的思念,全都傾瀉出來。
張懷義繼續道:“我從小就知道你這娃娃的脾氣,聰明機靈,十分調皮,但我總管著你,不讓你玩,不讓你去……爺爺再給你說聲對不起。”
“如今,你長大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吧,對了若是有機會,催你那兩個便宜師爺,把你那不孝的爹找回來,再給老頭子我討個孫媳婦,我就滿足了,哈哈哈!”
張懷義說到這時,身形隨之崩潰消失,緊接著又凝聚出第二道藍光,出現在了張之維的身前。
那以往古井不波的老天師張之維,此刻眼淚竟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斷的向下灑落著,他顫抖著嘴角,緩緩伸出手,想要觸摸張懷義:“師弟,是師兄我對不住你,若是當年我不放棄尋找,若是當年我再早些下山,一切的結果,或許不會是這樣。”
說到這,張之維早已哽咽,也不伸手擦去眼淚,而是用那一雙蒼老眼神,直勾勾看著張懷義,生怕錯過一分一秒。
張懷義自顧自道:“牛鼻子,我可聽小師弟說,你如今已是龍虎山天師了,可真是牛逼啊哈哈,但我也要和你說,那隻是我不在罷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下山前咱倆打的最後一架不算數,老頭子,我在最後的時刻,可是悟得了一招很猛很猛的招式啊,可惜了,沒能在你身上試試,再說一遍,我可沒有輸啊。”
隨後,張懷又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腦袋,就像是年少時那般,最後又釋然道:“以我對你的了解,大概也能猜到,如果是十幾年後我突然蹦達出來,你究竟想說什麼。”
“所以我的意思是,不要在意,不要掛懷,或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
張之維眼中充斥著淚水,顫聲道:“大耳賊呀,你可真是我這肚子裡的蛔蟲,行了,知道你小子很牛逼了,炁體源流嘛。”
“放心,楚嵐在我這裡一切都好,他有我龍虎山護的,一定會如你所希望的那般,健健康康成長的。”
張懷義的虛影並沒有回應,隻是聲音愈發虛幻,直至最後噗的一聲崩潰開來。
“爺爺,爺爺!”
張楚嵐泣不成聲,想要將那些碎掉的光點攏在一起,再度將其拚湊起,卻都隻是徒勞,唯有眼中的淚水不斷滴落,打濕了地麵的塵土。
“嗚嗚嗚,我好想哭啊,楚嵐他太可憐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他了”陸玲瓏哽咽著,在一旁太爺爺的身上來回擦著鼻涕。
陸瑾也管不著這些,此刻同樣紅了眼眶,如小姑娘一般揩著眼淚:“大耳賊呀,咱倆也是這麼多年沒見了,嗚嗚也不給我留個信兒,嗚嗚……”
另一邊,聽說了爺孫倆故事的眾人們,此刻全都潸然淚下,讓現場處在一股壓抑的傷感彆離氛圍中。
直到那藍光虛影徹底崩潰,最後隻剩下了一粒藍光飛回了張太初的手指間。
那是要留給田晉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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