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忠當時是毫無考慮就婉拒了的。和普羅大眾的想法一樣,龍鎮那片算不得好風水,太偏了。可昨兒回了家,特特地途經龍鎮去看一看,這一看,讓他有些發懵
龍鎮的變化不說多繁華熱鬨,但起碼跟原先是翻天覆地的。早買下地的人已然開始量地起樓了,一片一片都是熱火朝天的塵土飛揚,那些人臉上洋溢著各樣的笑,卻都讓人想到一個詞奔頭
太有奔頭了,他們好像前麵全是坦途大道
什麼是希望的田野這就是啊
再和老丈人、小舅子吃了一頓飯,他心裡的天平顯然偏動了。飯桌上,老丈人爺倆再一次說了進城的好處,讓他一定要再考慮考慮。
賀正忠他聽是聽進去了,在龍鎮時還躊躇滿滿。回了家來,卻又懈怠下去了。暗地對自己說,反正還有好幾天,再說吧
可大女兒好像先知一樣,逼得他必須要做選擇
所以,當他看到李秀蘭母女仨進了屋,他劈頭就問“大娒,你一個小輩,管這麼多家裡事乾什麼鬨得雞飛狗跳的,煩不煩”
賀明珠要是知道他的心路曆程,一定會說四個字惱羞成怒
問題是她並不知道啊。自家父親怎麼說呢,人是好人,脾氣好,性子忠厚,可就是太優柔寡斷,耳根子太軟其他的,她也說不清,上輩子早早就嫁人了,也不甚看得透。
所以,她以為爸爸隻是想家和萬事興,不想她惹事
她隻好說一個不傷及家和的話頭“爸,阿公他們不願進城買地,那我們自己掏錢買不就是了用不著他們的錢,自然也就不會有誰來說什麼。”
話不對題,卻是誤打誤撞中了賀正忠的心坎。
他為什麼一直逃避問題,為什麼不願意去麵對,為什麼遲遲不做選擇,還不是因為家裡的錢,家裡的事都還是一體的啊還不是因為老父還在,家雖然分了,可生活卻還在一處嗎
現在賀家的狀況是
家裡的房早就三等分,老父老母占了早逝老二的那一屋;田嘛,剛剛分產到戶不久,兩兄弟和父母平分成三。
賀正忠因為這兩年都在外邊,賀家就所有田合合攏一塊兒種。然後收成除了交公糧,自家吃,多餘的拿去賣掉,收入大頭都給賀正義一家子。
而賀正忠在外邊賺的錢,則一分為二,一部分孝敬父母,剩餘的自己收著。當然究竟賺了多少錢賀家沒有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不過他是個極孝順的,是多少就多少,真真是一點兒也沒藏私。
甚至上交的比自己留的還多,有時候還時不時的給三個侄兒一張“大團結”。他的想法是,自己大概率是沒兒子了,以後老了還不得靠侄兒麼
真是感人的好大伯
現在女兒給了主意。你怕家裡反對,怕家裡不出錢,那就繞過家裡好了啊。
繞過他們,自己買好像也是可以欸。可哪來的錢就他賺的那些哪夠啊要不跟小弟商量商量,讓他多少也出一小點,看夠不夠反正自己出大頭。實在不夠再去老丈人那借一點。
賀正忠不知道,在他心裡,“家”是賀家所有人,而女兒的“家”是一家四口。
買地蓋房搬家嘛,當然要把家裡其他人也帶上啊。
他就說“我這回帶回來1000元,500給了你阿公阿婆,隻剩了500。你媽那裡應該有一些,有多少啊,阿蘭”
李秀蘭沒想到丈夫竟然同意龍鎮買地
按她原先的想法,那裡哪有這麼好,哪裡值得大兩千去買啊可是剛剛女兒私下同她說,娘家的房子就要開蓋了,不日就要進龍鎮了。她的心就有點兒飄飄,誰不想和父母兄弟離得近一點呢
現在孩子爸這麼一說,她的心情就好像,一塊藏在衣櫃裡皺巴巴的布料,被熨鬥給熨平了,不再糾成一團。
“我這原本也有500,原打算給她們姐妹倆一人一半,前兩天想著”李秀蘭看了看賀明珠,默默地把“要出嫁”改了,“就先給大娒260。現在隻剩下240了。”
賀正忠掰著手指算,“才760,聽說最末一等的也要1500。還有那些袁大頭呢還能換一些錢吧大娒,你一會兒把那260先給爸爸。這樣大概1100左右,一會兒我找阿義去,讓他能不能出個一兩百。剩下的我問問你外公,能不能先借一點”
賀明珠一旁打斷“還要問阿叔那爸爸是想地契上寫誰的名字還問外公外公自家房子馬上就要動工,也要一大筆錢,我們家出不上力也就罷了,再張口向他們借錢,好意思嗎”
看著被問住的爸爸,賀明珠抱著胳膊,搖搖頭,“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家裡有多少現錢就拿多少,差的錢我補上,要買就買兩千多那檔的。但是證上,要寫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大款明珠錢,我有啊蓋房,我可以我係有錢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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