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張主任的話說,就是,這麼點算什麼他們光食堂就有三個,根本不夠分配嘛啥東西賣他們廠隻會少,不會多的。
一天就吃完了啊。
價格討價還價也不存在的。在張主任眼裡,賀明珠給的價格比彆人給的價,那真是便宜太多了太實在了,這小姑娘。
對價格滿意,對人滿意,什麼生意都變得好談,長來長往就變得自然而然。
張主任先是定了長期的海貨供應,然後是,邀請賀明珠在他們礬鎮住一夜,玩一玩。
還特地加了一句,會安排個女同誌給她當向導。住宿嘛,住女同誌宿舍或是他們招待所,隨她挑。
其實嘛,主要是因為今天廠區有籃球聯賽這樣的大活動。最後一天,人員都要散場,鎮裡的大巴車過了午都被征用了。賀明珠要回去,估計是沒車坐的。
這是張主任的考量,賀明珠不知前因後果,自然不曉得這一層。
在她看來,接了這樣的大客戶,對方又有這樣的誠意,還安排得這般妥當。當然不會也不能拒絕啊,所以點點頭就應下了。
有了這筆錢,加上父母那裡的存款,反正買地基的錢也七七八八差不離了。重生以來,天天都在打雞血狀態,現在有了這麼個機會,她也很願意稍微歇一歇,調整調整狀態。
張主任說到做到,安排了一個叫海霞的小姑娘,招待賀明珠。
海霞大明珠一歲,是礬礦廠的女工,剛頂了她父親的崗。非常活潑開朗,有著這個年紀女孩獨有的青春活力。不像賀明珠,經曆了兩世,心理年齡不知道比她大多少倍。
當海霞聽說賀明珠是個體戶的時候,倒沒像普通人那樣眼光不善,反而露出欣羨的神情。
“哇,你太厲害了吧,我也好想去當個體戶啊可我家裡就是不同意。我鬨得厲害,我爸竟然提前辦了病退,非讓我去頂崗。啊啊,他們就想把我束縛在家裡”
賀明珠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姑娘。乾個體是自由,可也要付出無數的汗水辛勞啊。這一看就是被從小寵大的姑娘,能吃得了多少苦她的父母顯然是最懂她的。
“我就說一件事吧。我早上5點鐘就起了,先走差不多一個小時去了趟金鎮,找貨拿貨。然後能又跑半個小時去海邊舅舅家拿海貨,緊趕慢趕趕去碼頭。”
“好不容易可以船上歇歇,可是船艙裡座位早就被坐滿了。我隻好在船頭席地而坐,今天風大,迎麵吹,吹得臉都發疼。”
“然後呢,靠岸到了縣城,我扛了兩大編織袋,這麼大。”賀明珠手比劃了一下。
“我從碼頭一路小跑到汽車站,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縣城,那碼頭離汽車站真是太遠了接著山路十八彎一路顛簸了一個多小時,車上擠滿了雞鴨鵝和人人人,才終於到你們礬鎮。”
賀明珠並不是個喜歡訴苦的人,前世,那樣的苦她都吃了,現在這點苦實在算不了什麼。她這麼說,隻是想給這個不知世事的天真姑娘說說現實,提個醒。
果然,海霞小姑娘張開了嘴,瞪圓眼,一副驚恐的樣子,“你怎麼不坐車啊有三輪車的啊我爸帶我去過縣城的,我們都是搭廠車去的,下了廠車我們就坐三輪車了呀。”
小公主呀,真是小公主呀。
車船都是固定的時間出發,既然時間足夠,那賀明珠當然也不必去計算時間成本。該省的時候省,不該省的時候絕不省,這是她的行為理念。
“所以嘛,每個人都有適合她的生活。你的生活,你家人幫你安排好一切,這不也挺好的嘛。”賀明珠笑笑,有些酸澀,“我嘛,我喜歡給家人安排好一切。”
海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懂沒懂。
她帶了明珠去他們的廠食堂,吃了一頓工作餐。然後又去了她的宿舍休息。
海霞家就在家屬區,但是午休的時候她會在自己的宿舍睡個覺。
宿舍有上下鋪的鐵床,一人一床正好。海霞拉上窗簾,招呼賀明珠睡個覺好好休息一番。
兩人正要脫棉襖,敲門聲響。
“誰啊”海霞喊問。
“是我海霞阿姊,早上那個找我爸的姊姊有沒有和你在一塊啊”
是小張
兩人又扣好外套,開了門。
小張小臉紅撲撲地站在門外,手上提著一籃東西,上氣不接下氣地嘿嘿傻笑,“啊哈太,太開心了”
海霞“”
賀明珠“”
“說吧,什麼事小後生仔,這是女生宿舍欸。”海霞二丈摸不著頭腦。
小張遞上手裡的籃子,忍笑又憋不住笑,“有人,有人讓我把這個拿給賀姊姊。”
賀明珠手指著自己“我”
“快說,彆傻兮兮地傻笑。”海霞拍了拍少年的肩,“誰給的”
“那個糖,那個糖可好吃啦他也給了我一大把,啊,哈哈”
“誰啊”賀明珠和海霞不耐煩地齊聲問。
“1號啊,1號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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