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裡慢慢地浮上來大片殷紅的血漬,染紅了河麵冰麵,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那內侍立刻明白了過來,這賞賜的關鍵就在卓瑪加的後一句話上:王妃心裡一直想著您。
耶律焱帶著金烏一路來到汗宮,穿過道道連廊和門樓,便來到了主樓跟前。
李嫻韻搖了搖頭,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卻發現她嬌軟的小手正被耶律焱緊緊地握在他寬大的手心裡。
耶律焱淡聲說道:“去汗宮,看看王妃在乾什麼。”
他們一個站在河岸上,一個浸泡在冰水裡。
耶律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金烏一眼,起身向外麵走去。
離得那樣遠,又離得那樣近。
天可憐見的,他還沒有吃到棗糕呢,就讓他跑東跑西的?
耶律焱適時鬆開了手。
好歹給他留一個,不,留半個也行啊。
李嫻韻嚇壞了,她想要逃離,哭著喊著跑著,可是卻絲毫動彈不得。
耶律焱沒有笑,隻定定地凝視著她,審視著她。
那內侍恭敬地說道:
她向他伸出手去。
李嫻韻看著耶律焱扯了一抹笑容,說道:“臣妾方才有些累了,便想躺在床上歇息一會兒,躺著躺著便睡著了。”
他剛站起身來,耶律焱便說道:“把卓瑪的那一份賞賜也一並領了。”
內侍將托盤放在桌案上,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高高興興地領賞去了。
“啟稟可汗,王妃命人給您送來了棗糕。第一鍋剛做出來,王妃便讓人給您端來了。王妃心裡一直想著您。”
她是這般脆弱。
李嫻韻紅了眼睛,一顆清淚便滾落了下來。
耶律焱坐在床邊俯身凝視著李嫻韻布滿恐懼的小臉兒,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那群紅紅綠綠的牛頭馬麵立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站在河岸上。
他向她伸出粗糙的大手,向她點了一下頭。
王妃每次做好吃的,都有下人的份兒,這次定然也不例外。
可汗就這樣吃完了?
金烏慌忙跟上去,畢恭畢敬地問道:“可汗,您要去哪裡?”
他猶豫了一下,傾身過去,抬手輕輕地給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
耶律焱仔細看著她的小臉兒,輕聲說道:“你若是不想說話可以不用說,不想笑也可以不用笑,不要勉強自己。”
就在萬念俱灰之時,一個人的聲音傳來:“嫻兒——嫻兒——彆怕——本汗在這裡……”
他將棗糕咽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內侍,說道:“你何罪之有,不僅沒有罪,還有賞,起來去內務府領賞吧。”
睜大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滾落下來。
脆弱得讓他心疼,脆弱得想要把她摟在懷裡哄,可是又害怕唐突了她。
他的虎眸就像夢中一樣深邃明亮,他的手心是那麼溫熱,足以驅散夢中的寒冷。
耶律焱處理完公務,便有內侍端來了托盤。
隻是他高高皺起的劍眉,滿臉的擔憂,卻提醒李嫻韻,這不是夢,她醒過來了。
而且他也沒叫過她嫻兒。
本汗是你的男人,你不用在本汗麵前勉強自己。
她帶著勉強意味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太近人情了吧。
內侍們席地而坐,邊喝糖水邊吃棗糕,那叫一個美。
“王妃做得糕點可真好吃。”
“嗯,確實好吃,吃完王妃做的棗糕,我都不想吃彆的糕點了。”
“是啊,感覺王妃來的這些時日,把我的嘴都養叼了,吃菜也會分個三六九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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