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看著蕭敵魯道:“這件事情他們做下之後定然會斬草除根,不留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追根溯源會很難。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便是要破壞農耕,一擊不中,定然會再用手段,隻要派人盯緊農耕的事情,自然能夠發現他們的破綻。”
“是。”蕭敵魯行禮道。
蕭敵魯雖然是耶律焱的啟蒙恩師,但是在耶律焱早慧,十一二歲便表現出了驚人的審時度勢的能力,耶律焱精於權謀早已經在他之上,這麼多年卻一直“恩師”這樣叫著,對他很是敬重。
就衝這一點,蕭敵魯便不能不對他忠心耿耿。
是夜,後梁皇宮。
慕容策處理完公務,回到後宮。
後宮屋宇連成片,上橋的屋簷在清冷的月光下鉤勒出好看的弧線,簷上掛的宮鈴在風中輕輕地搖曳,發出悅耳的聲音,更增添了夜晚的靜謐。
瓊露宮的宮人守在通往後宮的必經之路,看到那抹芝蘭玉樹般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跪下行禮道:“陛下,小主在宮裡麵發了好大的脾氣,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白夢菱在後宮的身份很是尷尬,說是慕容策的女人吧,慕容策沒有給她任何名分,說不是吧,又是慕容策唯一養在後宮中的女人。
慕容策淡聲說道:“她若是有脾氣發就是,找朕做什麼?”
他自登基之後,勤勉政務,尤其是在軍備上甚是用心。
他手段很辣,且不按套路行事,隻短短數日,後梁便步入了正規,國力漸漸複蘇。
慕容策徑直向前走去,腦海中猛然就浮現出那雙跟李嫻韻很是相似的眉眼,遂停了下來,淡聲說道:“帶路。”
瓊露宮的宮人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在前麵帶路。
慕容策的鐵腕政策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無論他走到哪裡身後的護衛便一大堆,尤其不能缺少的便是商、徵、羽三個高手。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瓊露宮。
慕容策看了身後人一眼,一行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分列兩邊站定。
慕容策抬腳走了進去,滿地狼藉,那些被打碎的珍貴寶器皆價格不菲。
但是慕容策見了,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而是看著坐在軟榻上的女人。
白夢菱還是有些害怕慕容策的,慢慢地從軟塌上站了起來。
慕容策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徑直坐在軟塌旁邊的太師椅上,凝視著站立起來的女人。
她蒙著麵,露出那雙讓他日思夜想的眉眼。
若不是這雙眉眼,白夢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白夢菱被慕容策圈養在宮中,沒有多久便知道慕容策為何滅了她滿門卻唯獨留下她。
她長了一雙跟他心上人相似的眉眼,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她對慕容策的心上人很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冷血殘暴的慕容策動了真情?
片刻之後,慕容策道:“過來。”
白夢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走了過去,跪在他的麵前,隻是今日與往日不同,她袖口裡藏著匕首。
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她要給她的祖母、爹娘還有小弟報仇。
被慕容策養著的每一天都讓她痛不欲生。
慕容策探身下去,抬起白夢菱的臉,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熟悉的眉眼,抬手輕輕地撫摸上去,“嫻兒,朕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背叛朕?”
他頓了一下,說道:“可是朕不怪你,是朕對你有錯在先的,理應受到你的懲罰。”
白夢菱再也受不了了,她就是她,不想做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也不想像個奴隸一樣跪在仇人的麵前。
她握緊匕首,突然抬起手來,鋒利的刀刃向著慕容策的胸膛紮去。
可是隻是瞬間的功夫,她纖細的手腕便被狠狠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