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過往的一切,一幕幕都在沈安在腦海當中閃過。
可惜,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屬於他,而是屬於一個莫須有的人。
縱然他想要去奪回這一切,可卻不敢。
最終,沈安在搖了搖頭,歎氣無聲。
……
死路之內。
日夜更迭,在這裡麵的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凡幾歲月。
浪海起伏之下,一葉竹筏搖擺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那洶湧巨浪給吞沒。
其上,一人躺著,一人竭力滑動木漿,滿頭大汗。
兩人皆已胡茬滿麵,滿目滄桑。
不同於李長生越發的寡言少語,神色陰鬱。
東方青木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無欲無求的樣子,躺在竹筏上,慵懶的哼著小調。
“桃葉那尖上尖……”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終於,李長生忍無可忍,怒喝開口。
似乎是因為許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以至於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難聽。
這忽如其來的一嗓子,讓東方青木愣了一下。
“都已經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我們都還沒有翻到儘頭,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一千三百零五座山,我們一共翻了一千三百零五座山,可卻依舊沒有看到儘頭。”
“縱然在這裡麵餓不死,累不死,可這無止儘的翻山越嶺永遠沒有頭,我現在都不知道,那個許千葉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隻要我們一直堅持下去,就一定能出去!”
李長生雙目已經有血絲攀爬,瞳孔的顫抖能讓人察覺到,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似是內心已經開始懷疑。
看著他的情況,東方青木卻是翻個身,打了個哈欠一副慵懶模樣,似是根本就不將這些問題放在心上。
“路是你們選的,不想走就停在這,隨波逐流,飄到哪就是哪,能不能出去全看天意。”
而他這無所謂的態度,也是壓垮李長生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一把將木漿丟掉,衝上前揪著東方青木山羊胡,一把將其拽起來。
“嘶,疼疼疼,你瘋了啊!”
東方青木疼的倒吸涼氣,兩人臉貼著臉,近在咫尺。
“我劃了三十年漿,你睡了三十年,你到底想不想出去了!”
“不想。”
“你!那你當初何必進來!”
“道爺沒要進來,是你們非要拉著道爺進來的。”
東方青木一臉無辜。
“你!”
李長生語塞,揪著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似是看出了他的情緒不穩定,東方青木與他對視良久,最終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鬆開。”
他揉了揉自己被拽發疼的下巴,一臉無奈。
“得得得,你劃三十年,道爺也劃三十年行不行,知道你累,累就歇息,道爺又沒說不幫你,你自己之前又不說,死傲嬌。”
“更何況有沒有可能,你跟道爺發脾氣,要是道爺也跟你發脾氣,咱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往後的三十年,六十年,我們都隻有一個人,你能熬的下去?”
聽著他的碎碎念,李長生驀然醒悟,眉頭緊鎖。
這一關,考驗的就是心性,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