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沈安在久未言語。
大概，這就是命運編排，因果難測。
本來他是想彌補一些什麼，可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好，我答應你。”
最終，他輕輕點頭，應下了此事。
儘管就算對方不說，他也準備幫助百裡一劍凝聚肉身的，並且已經給了他那滴本源精血。
“有勞沈峰主。”
玉心蘭起身，禮貌行禮，隨後告辭離開。
明月悠悠，晚風悠悠。
沈安在一人坐在水邊，看著水中明月，碎碎圓圓。
他內心沒有泛起什麼波瀾，卻又好像有種難言的情緒。
如果一切都會重蹈覆轍，兩千多年後，她還是會死嗎？
沈安在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當年的趙無涯，縱然在縱橫棋局當中看到了未來，想要阻止，殊不知那也是命運編排的一部分。
他的行為，某種意義上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反而也是促成其中的因素之一。
就如同一係列事情下來，他好像變的跟許千葉記憶當中的那個師尊，越發的相似。
這種明知未來，而好像無能為力的感覺，更為讓人深感無力。
如當年的棋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結局。
但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最終依舊無法改變。
“未來如何，且行且看吧。”
沈安在閉上了雙眼，躺在這藤椅上微微搖晃，在心中靜靜哼唱著。
“桃葉那尖上尖，柳葉兒就遮瞞了天……”
“常聽你哼起這曲子，雖然頗為清閒有韻，但聽久了，不會膩嗎？”
一片竹林之間，琴仙子看著躺在藤椅上，神色溫和的白衣中年，柳眉微皺。
“曲子當然會膩，但這首曲子的意義，卻永遠不會膩。”
“看來這首曲子不同凡響？”
琴仙子也在他身旁坐下，側目詢問。
經過這兩日的療養，她的身體倒已經恢複了不少，不過體內損傷的根基依舊沒有什麼好轉。
“是啊，算是……伴了我這命運多舛的一生。”
沈安在語氣溫和，略微的有些感慨。
“命運多舛……”
琴仙子搖頭笑了笑，“你一個小小祖境武者，再多舛，又能多到哪裡去，越往後走，你才會越發現人世險惡，才會越發覺得好像不必要的善良之心，隻會讓自己深陷迷途，甚至九死一生。”
她看著他，“所以我也給你一個忠告，以後不用這麼好心，遇到有些事情，袖手旁觀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然而，麵對她的說教，沈安在卻是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琴仙子言重了，沈某是一個遵守本心的人，若是拋棄了本心，又如何還能算是沈安在呢，我是惡也好，是善也罷，真正的沈安在，是一個時而善心大發，時而又冷酷無情的古怪之人。”
“但也正因為人的多麵性，所以才是人。”
沈安在說著，語重心長，似乎意有所指，隻是琴仙子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
說著，他笑了笑，轉頭看著身旁的女子。
“倒是琴仙子，初次相見，仙子似乎與傳聞當中早已不同，反而……不像是個好人了。”
琴仙子一怔，皺起了眉頭“你說我像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