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直到晨光破曉時才漸漸平息。
一晚上的練習,慕容天早已筋疲力儘,衣衫混雜著汗水與雨水濕透。
他仰麵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雖然很累,但他那雙眼睛卻是興奮無比。
因為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這般練習下,他對於劍的把控更加精準熟練。
關於劍勢的領悟,也更上一層樓。
僅僅是躺了一刻鐘,他便拄劍起身,雙腿都有些打顫。
“還得去給師父和師妹做飯……”
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他喃喃自語。
然而正當他抬頭時,卻發現演武場旁邊,早有一道身影站著。
因為之前太過專注練劍,所以他都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
“師父,您……”
慕容天愣住。
“練完了?”
沈安在看了他一眼,將手裡的肉粥放在旁邊桌子上。
“吃完了先休息。”
淡淡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朝著煉丹房的方向而去。
慕容天看著中年遠去的背影,目露感動之意。
丹房外。
沈安在透過門縫,悄悄觀望著裡麵正在專心煉丹的蕭景雪。
丹房裡本是沒有丹爐的,她用的是自己從藥王穀帶來的。
少女本就有種病態白皙的麵龐此刻頗為憔悴,香汗滿麵,秀眉緊蹙的樣子我見猶憐。
她身前的丹爐通紅,火焰不斷在下麵燃燒著。
在旁邊,有一堆堆的廢藥渣,全是一晚上煉廢的。
據沈安在觀察,此刻她應該已經到了煉丹的最後一步融丹,也是有危險的一步。
稍有差池,便可能會炸爐。
看她緊咬牙關皺眉的模樣,顯然是在煉丹的同時,還承受著某種劇烈痛苦。
甚至依稀能看到她精致白皙的脖頸處,有一根根細小的青黑色紋路透起。
正隨著不斷運氣而若隱若現,有些駭人。
“蝕骨之毒……”
沈安在雙目微眯。
這些天他看了不少書籍,也更了解了此毒。
幼年時種入人體,短時間內不會發作,可一旦開始練習武道,納氣入體,此毒便會迅速吞噬靈氣,深入骨髓極難根除。
每一次發作,猶如蟲蟻噬髓一般,叫人痛不欲生。
蕭景雪幼年時一直在皇宮內學習,少有外出,究竟是誰人將此毒種下?
在沈安在皺眉沉思的時候,丹方裡忽然發出陣陣悶響。
隻見那通紅丹爐顫抖著,上方孔洞不斷有炙熱的火焰噴出。
“不好,要炸爐!”
沈安在麵色一變,當即推門而入。
“凝!”
一聲嬌叱隨之響起。
蕭景雪眸光堅毅,硬扛著劇痛,強行鎮住丹爐。
嗡……
丹爐最後顫抖了一下,再無任何異動。
一縷幽香飄散,充斥整個丹房。
蕭景雪俏臉發白,長長出了一口氣,剛想抬起玉手擦汗,卻忽然想起剛才身後的推門聲。
回頭看去,頓時怔住。
“峰主?”
兩人四目相對,沈安在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心中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