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元下山了,除了去麵見掌門之外,他沒有找過其他師弟師妹們辭行,而是一個人趁著夜色走到了靈符山的山腳下。
一步一停,步步回望。
明月皎潔,晚風徐徐撫過山野,帶來冬末的濕冷,也帶來初春的泥香。
少年身著灰色素袍,靜靜地在山下站了許久許久。
他看向了自己手裡的那兩張百萬金的存票,目光複雜。
這是沈長老給自己的,說都是師父存下來給自己娶媳婦用的。
可如今……
他深呼一口氣不再留戀,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這偌大的靈符山門後,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夜色遮掩下的山野小路間,漸行漸遠。
青雲峰山巔之上,沈安在遠遠眺望著少年消失,長長歎了口氣,緩緩轉身。
於正元是真正經曆過生死的,一顆還陽丹,將他自黑暗中救了回來。
對於生死之間的感覺,隻有他領會最深。
若說誰最有可能領悟這生死符,非他莫屬。
在符道這方麵,沈安在承認自己不如鄭三山,無法給於正元太多的幫助。
未來如何,就看少年們自己的造化了。
……
次日晨時,沈安在揉著額頭從書房裡走出,行至演武場上時,卻發現三位徒弟早已經等候多時。
“見過師父!”
三人同時恭聲行禮,雖然天樂聲音很小,但也聽得清楚。
演武場旁邊的桌椅上,還擺放著早點和水果。
“今日怎麼都聚在演武場上?”
沈安在掃過眾人,疑惑開口。
慕容天撓頭憨笑開口:“師父您忘了嗎,每年年關過後的今天是講道日。”
聞言,沈安在後知後覺地恍然點頭。
講道日,是靈符山曆來的傳統。
意在做師父的,為去年一年徒兒們所修習的成果進行檢驗,也為師父接下來安排徒兒們的功課做準備。
讓師兄弟們看看彼此的成長,也好更激起自己的奮鬥欲望。
畢竟彆人在舊的一年都有收獲,若是自己止步不前,豈不丟臉。
“慕容天,你身為大師兄,那就從你先開始吧,為師教你的奔雷劍、浮光掠影步、以及一劍開天門,你從頭到尾演練一遍。”
沈安在坐在演武場旁邊的椅子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開口吩咐。
“是,師父!”
慕容天抱拳,蕭景雪和天樂暫且退到了沈安在身後,觀看著演武場上的黑衣少年舞劍。
少年在握劍之時,神色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內斂鋒芒,有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淩厲感。
奔雷炸響,劍出如雷光閃爍,迅捷無比。
他的劍法早已修至大成,哪怕是沈安在也看不出什麼瑕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慕容天的浮光掠影步不夠連貫,無法做到真正的浮光掠影。
就著這個問題,沈安在說了半個時辰。
而後,是二徒弟蕭景雪。
她在演武場上當中煉丹,並且由沈安在親自出關於藥道方麵的考題。
相比起慕容天步伐上的瑕疵,蕭景雪的表現更為出色。
常見的五品丹方倒背如流,關於各種藥材的年份、效用、忌諱全都說的一清二楚。
甚至沈安在本著刁難一下徒弟,不讓她因為拿滿分而驕傲所出的六品丹藥問題,她也答對了好幾個。
換句話說,她現在已經開始研究起六品丹藥,準備成為六品煉藥師了。
能有這個成果,與沈安在書房內的各種書籍和注釋,以及大半年道府的修煉牢不可分。
對此,沈安在很是欣慰。
三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到了天樂的身上。
青雲峰總共三人,兩位親傳,一位記名。
也是天樂入門最晚。
沈安在隻教了一些基礎的煉體功法,以及煉器和聽風三刀。
“天樂,我曾經跟你說過,將你的眼睛治好後,你可以選擇去留,現在你如何抉擇?”
他輕聲開口,看著那不再蒙眼的孩童。
蕭景雪和慕容天都是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