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城有一家名為五味軒的酒樓,哪怕是夜色深沉,此間也桌不空客。
“確實跟張堂主之前介紹的一樣,挺有一番風味,師父他們應該會喜歡吃。”
蕭景雪一邊習慣性地給天樂夾菜,一邊輕聲說著,並且打算等以後有時間了,拉著師父師兄一起過來吃喝遊玩。
忽然,她微微蹙眉,總感覺好像有目光在暗中盯著這邊。
她四下搜尋,卻沒有什麼發現。
而在靠窗的一桌,還坐著一個邋遢的酒槽鼻老頭,頭發亂糟糟的。
不過他並沒有在看蕭景雪二人,而是自顧自抓著雞腿就往嘴裡塞,一口肉一口酒,滿嘴油膩,似是多日不曾進食的老叫花子一樣。
蕭景雪皺眉,這不是白天跟在端木穹堂主身邊的那個老頭嗎?
不過暗中的目光,應該不是他。
她麵色略有些凝重,心中猜測暗中的人是不是衝著自家小師弟的錘煉古法而來。
“小師弟,吃飽了嗎?”
察覺到師姐眼中的嚴肅,天樂放下筷子點了點頭。
蕭景雪微笑著揉了揉他腦袋,放下飯錢後帶著他離開酒樓。
直到兩人離開時,那坐在窗口一桌的邋遢老頭才抬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心無旁騖,繼續大口大口吃東西。
很快,兩人離開酒樓,越走越是皺眉。
因為前往住處的街道,人流明顯稀少了起來,到後麵更是一個人都沒了。
夜幕下,青石街道儘頭,有一中年站在遠處,影子在月光下拉的很長。
“閣下是誰?”
蕭景雪將天樂護在身後,麵色略微嚴肅。
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看不穿眼前那人的修為!
中年隻是看了一眼蕭景雪,目光就放到了天樂的身上,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意。
“小侄,多年不見,不認得你二叔了?”
說話之時,他上前一步抬頭,露出了那張陰影下的陰翳麵龐。
不是彆人,正是如今的天家家主,天衢!
蕭景雪皺眉,而天樂則是從她身後走出,緊緊盯著眼前的中年。
在他模糊的印象當中,自己的二叔並不是一個和善的人,父親跟他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
“怎麼,你我叔侄好不容易見麵,你甚至都不願意叫我一聲二叔?”
天衢笑著開口,目光閃爍,“你可知道你失蹤的這些年,二叔有多擔心嗎,就差把整個天玄大陸都給翻過來找了。”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倒是有勞蕭姑娘不辭辛勞,送我這小侄過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前伸手。
“來,小侄,跟二叔走吧。”
蕭景雪皺眉,看向了天樂。
後者沉默後開口:“我父親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天衢一愣:“誰告訴你他死了的?”
見二人都沒有說話,他才搖頭否定。
“彆聽外麵的人瞎說,你父親在天家好的很,跟二叔回家,你們父子二人便可團聚了。”
見他越走越近,蕭景雪蹙眉,察覺到天樂有些意動,提前攔住他。
見慣了人性兩麵的她,總覺著眼前人城府很深,笑裡藏刀並不值得信任。
“抱歉,我這師弟還有師命在身,暫時走不開,不如勞煩前輩通知一聲天觀星前輩,讓他親自來一趟如何?”
天衢的嘴角的笑意漸漸散了去:“他有傷在身,不易奔波,蕭姑娘如此警惕,莫不是覺著我還會害了自己侄兒不成?”
“晚輩可沒這麼說,但眼下我這師弟確實走不開,若不完成這煉器大會,怕是我師父會怪罪,不如前輩去青雲峰與我師父商議一二?”
蕭景雪不卑不亢,話裡有話。
見他搬出了沈安在,天衢的麵色有些冷了幾分。
“怎麼,他是我天家的人,我來接他回家你們青雲峰也要涉足的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若實在為難的話,你可自行回去稟報你的師尊,叫他來天家找我便是。”
天衢冷聲開口,衝虛境巔峰的威壓漸漸顯露。
顯然,他是打算強行帶走天樂了。
強大的威壓籠罩,蕭景雪呼吸困難,白皙的脖頸迅速蔓延上了毒瘟,雙眸泛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