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冰冷,麵無表情的少年此刻奔走間,神色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師父,師父!”
荒野間,風聲習習,帶動林葉婆娑,沙沙作響。
回應他的隻有山間被他剛才那一拳驚起的飛鳥振翅尖鳴之聲,再無其他。
少年有些失望,站在原地看著天際流雲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自嘲一笑。
“想來師父這時候應該陪在師姐身邊才是,南訣域這麼亂,師父哪有空來找我,我又不是大師兄……”
他搖了搖頭,抬手。
咻!
血光沒入他手中,血色木刀被他重新掛在腰間。
適才的話,並非是嫉妒。
而是他自覺有愧於師父,也比不上師兄師姐在師父心中的地位。
自己說到底隻是個被撿回去的孩子,以前還咬過師父。
上次還為了師姐雕的木刀行忤逆之事,師父應該不會怎麼喜歡自己。
“不過……要真是師父來過的話,那我應該會很開心吧……”
他喃喃自語著,重新將木刀掛在腰間,最後四處看了一眼,最終低眉離開。
敏感的人多自卑,不會去嫉妒怪罪彆人,隻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他們大多孤僻,也有在外人看來樂觀開朗,熱鬨散去後卻一個人蹲在角落獨自失神的。
這類人需要的不是如何如何的溫暖,而是需要更加的冷漠。
冷漠到他們自己都覺得這些算不得什麼,才會漸漸堅強。
若給了溫暖卻又棄之不顧,他們會瘋的。
待他走後,沈安在才從一塊青石後緩緩走出,雙手背負,目送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野間。
他深知天樂的性子,所以最後還是決定不出現。
這條路需要老三自己去走,走到他能靠自己壓下內心的所有情感,而不是永遠靠著自己這個當師父的。
有的時候狠下心讓徒弟自己堅強的向前,也是做師父的應行之事。
授人以魚遠不如授人以漁。
教他怎麼走,總歸是要他自己走的。
見著少年徹底消失在視線儘頭,沈安在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看向了莫林城方向。
一夜的時間過去,想必逃回去的那個朱家長老,已經將消息透露出去了吧?
也不知道接下來幾天會有多少人趕到這邊呢?
他目光落到了遠處山腳下一個砍柴的樵夫,目光微閃後上前。
“咳咳,老人家,能麻煩您幫我個事兒嗎?”
那樵夫看到眼前忽然出現個人嚇了一跳,聽著來人語氣溫和,不似惡人這才鬆了口氣。
“敢問公子什麼事?”樵夫有些警惕。
對方明顯是武者,他可不敢做那些連累家人的事情。
“是這樣的,老人家,你把這根柴帶回去,要是有人問起怎麼來的,你就告訴他們是在西邊那片千落湖砍的就行,其他的話,什麼都不要說。”
“柴?”
樵夫微微皺眉,看著沈安在遞過來的柴,有些不解。
不就是一根柴嗎,這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柴火,誰會來問?
但看到後者隨著柴一並遞過來的銀票,樵夫當即換上笑容。
“誒,好嘞公子。”
隨後,沈安在目送樵夫背著一捆柴遠去,目光微深。
那柴是他利用刀法砍出來的,留下了些刀意。
進入城內後,肯定會被那些人感知到。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那些人應該不會放過這些線索,就算是撲空,也會去千落湖看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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