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反應及時這一刀能貫穿他手掌,黑衣人偏頭去看,不知什麼時候殿內的這個看上去毫無存在感的女子竟站了出來,這一刀就是她刺來的。
要說朱公公想留活口還留了一手,而這人勁力之大,是奔著取他性命來的
莫說黑衣人,就連謝昀和朱公公都齊齊愣住了。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又要去摘插入金磚的匕首,哪知雁回比他更眼疾手快,先一步衝上去,鳳履一腳踢開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無法隻好退而求次去撿畫軸,但也被雁回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擊中胸口,他被踢得胸口一悶,大抵是感受到了來自雁回的殺意,黑衣人心一橫便要向雁回出招。
朱公公趕緊上前,被謝昀一個眼神止住了。
黑衣人已然受了傷,如今已不是雁回的對手,他倒要看看雁回有多深藏不露又有多寶貝這幅畫
雁回沒發現殿內的氣氛已經變了味,她與黑衣人纏鬥。黑衣人負傷,按理雁回本該站上風,隻是她一手握著畫卷,滿心專注著畫卷好讓畫像不受影響,而那黑衣人能來刺殺謝昀,定是武力不差的。
見雁回心有旁騖,微微一思索便知道了她軟肋。幾個回合下來,黑衣人與雁回便打成了平手,而就在羽林衛破門那刻,黑衣人奪了匕首整個人往雁回身上砸去,他想挾製雁回以求退路。
“朱頤,蘇元”謝昀這才緊張起來,厲聲喚二人姓名“不必留活口”
朱公公和蘇元領命,於是聯手雙雙打擊黑衣人。
但還是晚了一步,黑衣人見挾製不成,乾脆破罐子破摔,一刀刺了過去。
那廂雁回眼瞧著即將到來的刀鋒將劃破畫像,情急之下本能一個轉身,堪堪護住懷中的畫,而左肩胛沒入刀口,鮮血頓時湧出。
意外來的太快,雁回第一反應是瞧畫像有沒有沾了自己的血,正低頭時查看時落入一個懷抱,鼻尖狠狠地撞在一個寬闊的胸膛上。
謝昀奔赴上前將雁回鎖在懷中,他臉色陰沉得不像話,劈裡啪啦落下一聲怒斥“這畫有多重要,竟讓你連命都不顧”
雁回淡然一笑,答案儘在無聲中。
謝昀一把橫抱起雁回,身後是一劍封喉後黑衣人發出的嘶嘶聲,從他的眸光中可窺見,大梁天子轉身凝著自己,那麵容陰森可怖,宛若九陰地獄的修羅鬼怪。
“陸安呢”謝昀手心一陣粘濕,不肖看便知那是雁回身體裡的血“讓陸安來”
雁回被謝昀這兩聲震得耳膜發麻,她牢牢抱著畫,見畫未沾汙跡,終是放心地笑了。
疼痛順著肩胛蔓延,雁回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特彆是心口。視線也越發不清明,她於朦朦朧朧中凝著謝昀的臉。
耳側漸漸聽不清周遭的聲音,她張了張嘴,輕輕吐出一句話,隨後再也扛不住痛意,闔眼昏迷了去。
而抱著雁回的謝昀眸中晦暗不明。
陸安匆匆而來,雁回傷的位置實在不便陸安查看傷勢。隻好喂了雁回止血的藥丸,這才又喚了女醫來,謝昀便站在龍榻邊,陰沉著臉看女醫診治。
過了許久,女醫拭去額前的汗,跪下向謝昀道明雁回傷情。
沒傷及要害,隻是皇後娘娘心中鬱結,這才厥了去且久久未醒。
謝昀望著榻上之人,雁回滿臉蒼白。
他重重喘了一氣,吩咐道“好好照料著,若出差池,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說罷,謝昀轉身離去,朱公公連忙跟上。
回到正殿,謝昀又砸了不少東西,朱公公不敢言,隻得在旁靜靜候著。
忽然,謝昀雙目赤紅地看著朱公公,朱公公連忙道“聖上息怒。”
謝昀臉色漸漸變得迷茫“朱頤,朕怎麼覺著”
朱公公抬首,耐心等待謝昀未說完全的下半句。
謝昀問道“朕怎麼覺著,朕與那副畫像相較皇後更愛那副畫像”
朱公公想勸,可細細回想方才的一幕,無語凝噎。
好好像是這樣
謝昀越發茫然“你可知她在朕懷裡說了什麼”
朱公公搖頭道“奴才不知。”
“皇後所言”謝昀不解地重複雁回昏厥前的那句話“我真的真的好想嫁給你。”
朱公公一愣。
謝昀陷入了一團疑竇,他納罕“怎的皇後不是如願嫁了朕嗎”
朱公公不敢言。
殿內一派詭異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窗牖外的晚風吹滅了殿內一盞燈。
光線暗了下去,謝昀便立在這團陰影模糊處,顫聲道“去,去將那副畫像找來,朕要瞧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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