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仙子客氣了。”
“衛某在陣道上的造詣,現今隻是四階上品,還未到五階。這隻是降靈子前輩,臨走前的一些安排罷了,衛某隻不過照貓畫虎罷了。”
衛圖謙和一笑,緊繃的臉色也在此刻,稍稍緩和了一些。
見此一幕,紅裳女修登時如釋重負,暗鬆了一口氣。
此次飛升,還需衛圖、金蠶雪女幫忙,她可不想,過多的得罪二人。
現今,最冷硬的衛圖,也被她的“綿意”所化解,這一次的飛升……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是無事了。
……
介紹完“涅空天靈陣”後。
衛圖也不遲疑,當即一攏袖袍,取出了數十杆陣旗,開始按照“涅空天靈陣”的陣法方位,一一布置起了這一陣法。
他布設陣法的過程,令人賞心悅目。
隻見,隨著他指尖法力的微微一動,數十杆各色陣旗,就瞬間幡旗扯開,獵獵作響,在疾風中,化作了一道道光芒,融入到了附近的虛空中,隱匿不見。
數十息後,他再一掐法訣,地麵上就赫然湧出了耀眼的陣光,在虛空中的一處處陣腳隨即若隱若現,相互勾連。
同一時刻,在陣法中心的“空間裂縫”被此陣力牽扯之後,也漸漸穩定,如人眼一般逐漸張闔開來,露出了一個數丈大小、漆黑如墨的孔洞。
“確實是涅空天靈陣不假。”
紅裳女修看向手中玉簡,見衛圖的每一步,每一個陣旗的方位,都與玉簡陣圖上所記載的一模一樣,不禁暗自點頭。
隻是,七日後,待衛圖徹底布設完成這“涅空天靈陣”後,紅裳女修卻有了一些猶豫,不知“何去何從”了。
終於,她目光堅定了下來,向後又退了數百丈,再次拉開了與衛圖之間的距離。
“衛道兄,水仙子,你們二人先飛升,小妹隨後便到。”紅裳女修微微一笑,麵泛警惕的說道。
其意不言而明。
是怕衛圖在這“涅空天靈陣”內,偷偷布置了什麼手段。
一旦其放鬆警惕,誤入陣內,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必須讓衛圖、金蠶雪女二人先飛升——這樣一來,哪怕這“涅空天靈陣”裡麵蘊藏危險,但沒有主人指揮的陣法,對其來說,也就等同於“死陣”,不難逃脫了。
“衛道兄、水仙子,你們二人,手上既然握有妾身的精血,當也知道,如若可行的話,妾身也不會在下界胡作非為……得罪你們兩大飛升修士。”
紅裳女修沉吟一聲,再道。
她暗自提醒衛圖、金蠶雪女二人——此刻二人手中已有她的“要害”,因此大可不必擔心,待飛升後,她會在人界內,胡亂施為,危害二人的親故、宗門。
此話一出,衛圖、金蠶雪女兩人的麵色雖有遲疑,但思索了一會後,還是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一甩袖袍,紛紛祭出自己的護身靈寶、靈符,踏入了那一道被“涅空天靈陣”所固定住的的“空間裂縫”了。
待衛圖、金蠶雪女消失不見。
遠處的紅裳女修並未著急,她仔細感應了一下附近的虛空,見自己的感知手段,並未查找到金蠶雪女後,麵色頓時一鬆,當即一個瞬步,來到這“涅空天靈陣”的外圍。
不過,此刻的她,還是沒有著急進入此陣,而是先在外環視了一圈,見陣旗的方位與之前一模一樣後,這才微一抬腳,遁進了這“涅空天靈陣”之內。
然而——
也就是此刻。
這“涅空天靈陣”竟不知因何緣故,固定“空間裂縫”的陣力,突然調轉方向,化作了一道凝實的陣法護罩,籠罩住了本該“開闔”的空間裂縫,讓剛準備遁入這空間裂縫,打算飛升的紅裳女修,頓時碰壁滯空了。
而與之同時,一杆杆陣旗也陸續從虛空中浮現而出,化作了陣外之陣,附在了這“涅空天靈陣”的陣外。
這一幕,瞬間讓碰了壁的紅裳女修大驚失色,她麵色微變,身上燃起血光,準備在此“外陣”合攏之前,遁出這一陷阱。
但可惜的是。
她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在即將遁出這陣法之前,小腹處忽然被一道猛勁狠狠地擊中了,重新被砸進了這陣法之內。
“你……你不是已經飛升了?”
噗哇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麵色蒼白的紅裳女修,看著從陣外虛空浮現而出,正保持著出拳姿勢的衛圖,登時如見了鬼一般,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作為存活數千年的真靈遺種,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了,但從未聽說過,有人進了跨界的“空間通道”後,還能在下一刻,仍能出現在人界的。
“是那隻靈雕?”
忽的,紅裳女修注意到了,一隻震著雙翅,停留在衛圖肩膀的蒼青靈雕——此雕的妖軀上,此刻竟殘留著驚人的空間波動。
顯然,就是這隻靈雕適才出力,幫衛圖橫跨了空間裂縫與人界的“空間屏障”,讓衛圖進入空間裂縫的一瞬間,又從此間遁了出去,重新出現在了“喪神嶺”之內。
“道友何至於此!”
“妾身所欲,也隻不過是為了飛升!一直以來,除了跟蹤你和水仙子外,也從未做過錯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不惜重回人界一趟,也要伏殺於我?”
震驚過後,紅裳女修臉上又露出了一絲悲戚之色,她凝視衛圖,不甘問道。
畢竟,在她看來,她已經極為屈辱的交出了自己的“精血”,換得了衛圖、金蠶雪女二人的“原諒”——將心比心,衛圖心性再是狠辣,也沒必要如此的趕儘殺絕。
讓她連一點生路也無。
但聽此,衛圖臉上卻未曾露出半點愧色,他置若罔聞,淡淡的掃了一眼此女後,便又動作極快的掐動法訣,催動靈陣內的諸多陣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