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門外,數名坐在蒲團上的修士見此一幕,紛紛稽首施禮。
“爾等,跟為師出去,滅了俞家,給你們炎風師弟討個公道……”
紫袍老者攏袖,淡淡說了這一句話。
修界仇殺,生死有命,是對毫無背景的散修來說,但並不適用於……薑炎風這等有明確師門的修士身上。
此番,若不報仇,他日,其餘勢力必然會小覷他這一合體大能。
“謹遵師尊旨令。”
聞言,天炎府的眾修,眸底頓時多了一絲驚喜之色,連忙躬身答應。
……
“仙子,何必苦苦堅持。隻要你甘心投降,跟在羿某身邊,和跟在那衛圖身邊……未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差彆。”
追殺血翅貊一刻鐘後。
以金弓靈寶不斷襲殺血翅貊的羿天奇,自不難確定——血翅貊非是衛圖真身。
隻是,礙於有【幻鱗甲】守護,再加上裂空雕、以及種種六階防禦符籙的幫助,在血翅貊一心遁逃的情況下,短時間內,羿天奇亦很難徹底解決戰事。
所以,在對戰了這一會功夫後,羿天奇在除了不間斷的攻擊外,亦選擇了勸降血翅貊。
“投降?姑奶奶倒是想投降,但……那衛圖老早就在我神魂上,打下了魂印。”
已化作人形的血翅貊,即殷紅桃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心道。
她對衛圖,自沒有絕對的忠誠。
倘若沒有衛圖這主人的“魂印控製”,她並不介意在陷入生死垂危之時,另換一主子。
“不過,若有的選的話,此修……還是比不上衛圖的……至少,衛圖還是有望突破合體,乃至大乘的……”
殷紅桃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一翻玉掌,吞了幾粒療傷靈丹,用以減緩體內的傷勢。
和衛圖在俞家族地時,對陣羿天奇相似。
【幻鱗甲】雖可防住這金弓靈寶的絕大多數攻擊,但其餘波傷害,還是不斷的侵蝕她的法體。
好在,她是真靈血裔,在體魄的強度不亞於六階煉體士。
不然,若真是一普通的煉虛初期領命,對陣羿天奇,早就死於羿天奇的骨箭之下了。
“薑炎風已死了?”
就在這時,殷紅桃忽然感應到了,衛圖以傳訊法器對她的聯絡。
她心中的巨大壓力驟減,看向羿天奇的目光,也不再有此前的畏懼了。
“纏住此修……隻待主人趕到,就可殺他奪寶了。”殷紅桃目光微閃,開始刻意閃避,把羿天奇引向衛圖趕來的方向。
適才,被羿天奇的金弓靈寶不斷攻擊,雖然讓她因此受了不小的傷勢,但亦相應的,勾起了她對這一重寶的貪念。
強大的遠程攻擊靈寶,價值可比同等階的攻擊靈寶貴了不止一倍。
一人一獸,一追一逃。
追逃了十餘息後。
羿天奇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的神識感應到了衛圖的到來。
這一時刻,衛圖與他的距離,僅剩不到三百裡了。
“薑炎風呢?是他讓衛圖逃脫了?”
“不!若是衛圖逃脫,絕不可能向我這一方向而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薑炎風已死。”
猜到真相的羿天奇麵色驟變,心中隱隱有了一股不安。
“現在,該怎麼辦?”
“是撤退,還是繼續攻殺?”
羿天奇遲疑不定。
在俞家族地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衛圖的不簡單,所以這才相邀薑炎風一同出手,不惜為此,泄露了衛圖可能懷有玄靈仙子“傳承”的情報……
現在,僅剩他一人的話,他自是沒有信心,解決衛圖了。
畢竟,在這短短時間,衛圖已經殺了薑炎風。
而薑炎風的實力,他再是清楚不過了。
其作為“天炎上人”的高徒,手上有【寒蛟劍】這件七階殘寶護體,實力足可堪比“煉虛巔峰”,等閒的煉虛後期修士根本非是對手!
但——
若就此離去。
他道侶之仇,又該如何去報?
此外,現在也是他奪得玄靈仙子傳承的最佳機會,一旦就此撤退,多了合體大能、乃至大乘修士的插手……玄靈仙子的傳承,必會與他絕緣了。
“不對!不對!現在形勢與先前大不相同了。薑炎風已死,那麼他的死訊必然難以就此遮掩住了……”
“有不小的可能,他的師父——天炎上人已經趕來了此地。”
“所以,先不說我是否能殺了衛圖。即便能殺了衛圖,搶了傳承,這古聖之地內,也沒有我的藏身之地了……”
羿天奇心念電轉,很快想通了隨著薑炎風身死後的形勢大變——他遙遙望了遠在百裡之外的衛圖一眼後,便麵泛決然之色,毫不留情的迅速遁逃離開了。
畢竟,他追殺衛圖的目的有二。
一是為了玄靈仙子的傳承。
二是為了報殺妻之仇。
前者,有天炎上人等合體大能的介入,已經幾近不可能了。
而後者……
多了天炎上人等合體大能的介入,多了這一“變量”,反倒等於必成了!
無它,這一衝突,幾乎不可能有和平的可能——衛圖不會乖乖交出手上玄靈仙子的傳承。而合體大能也很難相信,衛圖會真的交出手上,所有有關於玄靈仙子的傳承、以及寶物。
這一衝突的結局,隻有衛圖身死這一可能。
“羿家修士,也得分一杯羹。這是我與家族和解的絕佳機會,或許,也能借此,從家族那裡,索得一份突破合體的機緣……”
羿天奇一邊遁逃,一邊掐碎了懷中刻著“羿”字的那一麵黃色玉牌。
此玉牌,是他的保命之物,也是他與家族合體大能聯絡的一次性傳訊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