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雪瓊羽就反應了過來,執禮向霧鬼一族的長老表示感謝。
“瓊羽仙子無需多禮。”
“聖子說了,仙子既是他的未婚妻,那麼些許寶物,搏得美人一笑,於他而言,也是大為值得之事。”霧鬼一族的長老起身,捋須一笑,眸中露出了幾分自得之色。
此話一落,殿內的一眾雪嬰族高層登時大為快慰,一臉的高興,畢竟裴鴻越是對雪瓊羽情根深種,他們這些雪瓊羽的“長輩”所獲之利,也愈是豐厚。
但極少人注意到,或者說並不在意,此刻雪瓊羽在聽聞此話後,麵容微窘,斂衽施禮之後,柳眉不經意間的微微一皺。
“看來此女也並沒有那般樂意……”衛圖目光一閃,暗暗忖道。
這世間,是有不少女修為了資源願意獻上身體,侍奉強者,但亦有一些人,並不心甘情願,接受強者對她的“霸占”。隻是迫於現實,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在他看來,雪瓊羽大概率就是後者。
此女不見得是看不上裴鴻,但同為仙二代,同樣是資質不弱……裴鴻除了財力外,並無折服此女的其他要素。
“但僅憑於此,亦難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此女……”衛圖暗暗搖頭,繼續在席間觀察,尋找機會。
不多時,唱名的雪嬰族長老,亦提及到了衛圖所送的賀禮。
此賀禮不算豐厚,但衛圖暗蛇族的天驕身份,還是讓在場的修士眼前一亮,認為這是一條可以結交的人脈。
這時的雪瓊羽,也根據此聲,來到了衛圖的麵前,向衛圖翩然施了一禮。
“道友不遠萬裡來到我族,妾身有失遠迎,還望道友勿怪。”雪瓊羽含笑道。
“瓊羽仙子客氣,傅某遊曆至此,能得貴族接見,也是一件幸事。”
衛圖頓了頓聲,回道。
此話,隻是簡單的客套話,他還不打算在此間暴露身份,或者說些奇談怪論,特意吸引雪瓊羽的注意力。
“聽說仙龍城,乃是風火大陸當之無愧的第一仙城。隻是可惜,妾身非是龍裔,無緣進入仙龍城……”
說完客套話後,雪瓊羽並未離開,而是和衛圖閒談了起來。
一者,衛圖所處的席位偏僻,已是殿內上席中的“末席”了。
換言之,她答謝見禮,到衛圖這裡,就算結束了。剩下的殿外“中席”、“下席”,根本不值得她出去過多露麵。
二者,便是衛圖的同輩修士身份了。
與同輩天驕交際,本就是她這雪嬰族少族長自帶的天然任務。
“仙龍城?此城天驕如雲,傅某在那裡……”衛圖眯了眯眼睛,也順著雪瓊羽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仙龍城,對羽龍族等龍裔部族的意義,等同於人族的“聖皇域”。他雖未去過仙龍城,但憑借在暗蛇族的數年生活,耳濡目染下,也對仙龍城的一些風土人貌,略有了解了。
至少,和雪瓊羽侃侃而談,還是不難的。
當然,在談論的過程中,他也適時轉移話題,以免露餡。
“瓊羽仙子,話多了一些。”
但也在這時,一道略顯不滿的冷哼之聲,自殿內的次席位置傳來。
此話乃是傳音,殿內修士難以聽見,包括和雪瓊羽交談的衛圖。
但衛圖作為“有心人”,卻也能清楚的看到雪瓊羽的神色微滯,以及那霧鬼一族長老臉上的不滿之色。
再加之,接下來雪瓊羽與他談話的匆匆結束……所以縱然未聽得傳音之秘,但他對此話的內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是霧鬼一族長老打斷我和雪瓊羽的談話?此修……是不滿我和雪瓊羽談話?因我是男修?”
“也是,裴鴻要用到雪瓊羽體內的純陰之氣修複神魂之傷,自然要對此女的貞潔嚴防死守。”
衛圖心中古怪,近距離體會到了霧鬼一族作為“上族”的霸道。
而這一點,按他猜測,這就是雪瓊羽不滿和裴鴻聯姻的又一原因了。
物質上給的雖然很足,但連此女的交際也要嚴防死守……隻要雪瓊羽不是懦弱之輩,稍有心性,就會對裴鴻大加反感。
因為,其舉止,不亞於把雪瓊羽視作了裴鴻的一件“私有物”,大大壓製了其作為雪嬰族少族長、煉虛強者,在心中的“傲氣”。
“若瓊羽仙子此時不便交談,傅某接下來還會在雪嬰族逗留一段時間……那時,倘若瓊羽仙子仍有興趣,大可再找傅某……”
衛圖淡淡一笑,待雪瓊羽轉身離去之際,當著在場眾修麵前,說了這一句話。
此話一落。
滿場皆寂,隻剩下了殿外的喧囂之聲。
無它,衛圖此話相當於挑明了雪瓊羽被霧鬼一族“控製”、“約束”之事,而他們作為熟知霧鬼一族霸道秉性的各族高層,豈會不知衛圖此言,相當於在向霧鬼一族挑釁!
“裴安長老,可是合體強者……這暗蛇族的修士,怎麼敢的?他區區一煉虛修士,得罪了這裴安長老,可難以離開雪嬰族了。”
一些修士瞳孔微縮,震驚之餘,忍不住和周遭的親近修士傳音道。
“不!裴安未必有這個膽子。他雖是合體大能,但這姓傅的……是龍裔修士。誰知他的背後,有無合體大能站台……一旦其關係上達羽龍族,休說裴安,哪怕是霧鬼一族的大乘老祖來了,也不敢動他分毫。”
“羽龍族素來護短。龍裔族群的廝殺,他們不會乾涉,但要是有外人膽敢劫殺龍裔天驕,必會遭到他們嚴懲!”
一個見識不錯的修士反駁道。
不錯!暗蛇族這一層皮,便是此刻衛圖敢膽在殿內說出此話的一大原因。
他篤定,即便這霧鬼一族的合體大能對他不滿,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痛下殺手。
而私底下……
現在的他,也無懼一個合體初期修士的追殺。
——作為和霧鬼一族敵對多年的大族,人族也早已摸清了霧鬼一族各境強者的情報。有關於裴安的情報,早在幾百年前,就刻在他的腦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