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板。”房晚臣伸手一並將寧不為的餅也接了過來遞給他,笑問道“乘風兄隻吃一個能吃飽”
寧不為看著竹籃裡比自己臉都大的那張餅,又看向房晚臣籃子裡的一摞,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他早已辟穀,在十七州吃東西主要作用是嘗味道,裡麵那點靈力還不如雜質多,並不知道自己的具體飯量。
“不夠公子隨時加”老板沒走遠,轉頭熱情地對寧不為說“咱們管夠啊您二位的湯馬上就好,稍等。”
寧不為點了點頭,見房晚臣直接用手拿起來吃,便也沒用筷子。
酥脆的餅皮上沾了芝麻,裡麵的肉餡薄薄一層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酥鬆軟糯,竟然勾起了一絲餓意。
寧不為剛咽下一口,對麵的房晚臣已經吃完了一整個,見他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忙沒來得及吃午飯,餓得有些狠了,乘風兄見諒。”
房晚臣雖然吃得快,但並不粗魯,相反很是斯文,甚至有點下飯,等麵湯上來,寧不為又和老板要了個燒餅。
旁邊桌子上吃飯的是對兄弟,弟弟看著六七歲的模樣,一邊吃餅一邊問“哥,聽說新縣令明日要去鬼村,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看看”
旁邊的青年沒好氣道“你一個小屁孩瞎湊什麼熱鬨,小心女鬼把你給抓去吃了”
小孩反駁道“縣令說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鬼村那裡的地都荒著,他要把地分給沒地種的窮人大家可以跟著一塊去看”
“你懂什麼,上上任縣令也去了鬼村,結果怎麼樣不等任期結束就暴斃身亡,彆的不說,縣裡去過鬼村的人有哪個能全須全尾活著的不是死就是瘋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那青年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頭,“閉嘴趕緊吃飯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寧不為在一旁聽著,問那青年,“鬼村是什麼地方”
那青年戒備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沒搭理他。
寧不為倒也沒在意,咬了口燒餅,就聽旁邊的房晚臣道“哪有什麼鬼村,不過是一座荒廢了幾百年的小村子,被百姓傳得神乎其神罷了。”
寧不為心中一動,“那村子可是叫玉泉村”
“正是。”房晚臣道“不過除了當地的百姓,很少有知道它的原名,我還是翻了縣誌才知道的。”
大概覺得寧不為的表情太過淡定,房晚臣似乎也認定他不信這些傳言,話便多了起來。
“這雙鏡縣五百多年前盛產玉石,又被叫做玉縣,許多百姓都以采玉賣玉為生,玉泉村則以出琢玉匠人聞名,現在皇宮裡還留存著當年裴氏匠人的遺作,
隻不過當年一場大火將玉泉村給燒沒了,這村子緊鄰大山時常出命案,久而久之就傳出鬼村這種荒誕的名堂來。”
房晚臣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玉泉村周邊土壤肥沃,良田頗多,可卻因為這種傳聞統統變成了荒地,實在不該。”
寧不為目光一頓,“裴氏匠人”
“玉泉村是禦賜的名字,改名之前叫裴家村,一整個村子都姓裴。”房晚臣歎息道“裴氏多出琢玉人,隻可惜這一燒真正的裴氏匠人傳承也斷了。”
寧不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房晚臣吃掉最後一口燒餅,將剩下的小半碗湯喝了個乾淨,見寧不為也吃完,便熱情地邀請他,“今日難得空閒,我準備去東坊散散步消食,乘風兄可有空”
寧不為看了一眼天色,離戌時還早,而且他本就是出來看風景的,於是順勢點了點頭。
華燈初上,兩個人沿著河邊的街道慢慢往前走,吆喝聲笑鬨聲不絕於耳,房晚臣道“乘風兄是哪裡人士雙鏡縣如此偏遠,我觀乘風氣度不凡,怎麼會來此處”
“北邊戰亂,來探親。”寧不為胡謅道“你呢”
房晚臣學著他的樣子負手於身後,笑道“你猜一猜。”
寧不為觀他身正氣直,而且周身隱約繞著層淺淡的紫色官氣,隱而未發,又結合之前從路人口中聽到的話,道“新來的縣令”
房晚臣詫異道“乘風兄如何知曉”
寧不為總不能說自己觀氣看得,隻能含糊道“猜的。”
房晚臣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乘風兄還真是有意思。”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指著他腰間掛著的一枚玉佩道“此物也是出自裴氏匠人之手”
房晚臣低頭看自己腰間的玉佩,點頭道“實不相瞞,這是之前殿試時陛下賞的玉佩,據說是五百多年前玉泉裴氏匠人的遺作,明日我打算帶人去玉泉,便想佩戴著,也算應景。”
寧不為道“可否方便讓我一觀”
“自然。”房晚臣將玉佩解下來遞到他手裡,笑道“我與乘風兄投緣,若非禦賜之物,便是送予乘風都可。”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了玉佩上麵。
五百年前,放在他書房的鎮紙上也刻著同樣的花紋。
玉佩上雕刻的正是十七州寧氏一族的家紋九葉蓮。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