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亞楠的眼裡，鎮長終究是鎮長，就算回去後他能當上鎮委書記，這對一名縣委組織部副部長來說，依然是一名不起眼的戰五渣。
教務處的會議室內，精英雲集。
黨校十幾個部處辦公室負責人都會抽調人手，前來這裡審閱批改試卷。
而批閱考卷是教務處的主要責任，副處長張東海率領的兩名科員則負責審查記錄合格人員名單。
兩千份試卷隨著快速翻閱，有的直接被放在了教務處的工作台，而有的隨即就被各處乾事直接送到了門外的行政處辦公室。
緊接著就有行政處的工作人員拿著被淘汰出來的一批檔案前去教學樓前宣布退回名單。
這是個很讓人糾結的環節，每次行政處的工作人員念出的每一個名字時，都會引來眾多人的圍觀。
他們無不在心裡祈禱不要念到自己的名字，等念完以後又會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批被勸退名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退回名單念了一批又一批，曹傑的心始終都在嗓子眼和胃部盤旋，不到最後一刻是絕不會把心放肚子裡的。
白哲倒是很悠閒，此刻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花池邊，手裡點著一根煙，跟李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晚上去哪個酒店住宿，並慢條斯理地抽著煙。
在他旁邊，兩條華子已經拆開了一條，裡麵整整齊齊放著剩下的六包。
白哲沒有那麼焦躁，抽完的四包也絕不是他一個人抽的。
那是曹傑在白哲的建議下，分散給了那些同樣等待在周圍的學員們。
不得不說，這四包煙分散的真是值，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收獲了不下三十人的名片。
這些人都是各縣和各市區選拔出來的優秀乾部，也算是為今後在黨校學習中積攢的第一批人脈。
當然也有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的。
其中就包括從辦公樓折返回來的陳亞楠和唐嫣然。
“靠這些下裡巴人能積攢到什麼人脈，我看著就夠了，這個曹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死心塌地地對那個白哲言聽計從，哼。”
陳亞楠隻是冷哼了一聲，並未說話。
唐嫣然繼續道：“看吧，就靠他那點水平，一會準會跟那些狐朋狗友們一樣，全部都得灰溜溜滾蛋。”
唐嫣然說的不無道理，70的淘汰率，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走了大半。
此時的樓前廣場上人也越發稀疏起來。
突然，教務處會議室內發出一聲驚歎，張東海拿著一張試卷刷地就站起身來。
他看向卷頭上的署名——白哲！
又看向卷尾上批注的署名，大聲喊道：
“教研部的孫永生，你給我過來！”
很明顯，此刻的張東海很生氣，語氣中明顯能聽出來。
其他人抬頭看了一眼，就趕緊繼續自己的工作，就怕張副處的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孫永生是個胖乎乎濃眉大眼的小胖墩，聽到張東海叫自己的名字，趕緊放下筆，走了過來。
“張副處，您叫我？”
等他走到跟前，張東海甩地卷紙嘩嘩作響道：“看看你批的卷，有你這麼做事的嗎？”
孫永生接過卷子看了一眼，翕了翕鼻子看向張東海道：“張副處，白哲的兩篇策論我實在挑不出毛病，就給了他四十分，這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這問題大了！”
張東海喊了一句，原本想質問一下，是不是收了白哲什麼好處，可是看這小胖墩完全是自發的，再加上誰批閱誰的卷子完全是出於偶然，氣也消了大半。
“你回去工作去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揮了揮手，孫永生看了張東海一眼，隻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們這些臨時借調的科員，雖然暫時受教務處的統一指揮，但等到考核一結束，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科室，其實說白了，很多人的內心還是更願意看張東海的笑話。
等孫永生坐回去，他身旁的同事，悄悄對他伸出一個大拇指。
【乾得漂亮，就不能慣著他。】
兩個人遞了個眼色，繼續埋頭工作。
此時張東海覺得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自己做不了主，索性拿起白哲的卷子走出了會議室。
“曲處長，你看看，這算什麼事？”
說著張東海直接把卷子放在了曲連戰的麵前。
“怎麼了，我看看。”
曲連戰放下茶杯，將卷子拿了起來，仔細品讀。
張東海隨即開始在一旁叨叨：“下麵的人不會辦事，我們這些被夾在中間的乾部可不能沒有分寸，曲處長，要我說呀，這白哲的考試成績弄個中不溜就行了，何必搞地明目張膽，這事要捅出去，不但我們臉上掛不住，恐怕到時候領導的臉上也會掛不住，到最後這肯定是出力不討好，曲處長您可要三思啊。”
“好哇，不錯嘛！”
張東海的話音剛落，曲連戰突然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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