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鄭衡的目光,裴定便什麼都明白了,不禁笑了笑。
墨玉印,的確是很好認,他日日,倒忘記有這一事物了。但說到底,還是有些奇怪,裴家嫡枝隻有他有墨玉印的事情,並沒有很多人知道。
鄭衡張口,解釋道“我娘親,出自北州寧家,曾和我說過墨玉印的事情。”
寧氏已歿,北州寧家已敗,她這些說辭便無從深究了。裴定是否相信這番說辭,那並不重要。
隻要她能找到季庸,那便足夠了。
鄭衡展了展眉,正想開口告辭,便聽得裴定說道“其實我正有要事告訴鄭姑娘,不想鄭姑娘卻來找我了。這一事,正和季庸有關。朝廷派了官員來聞州找一個姑娘,這姑娘前禦史大夫孟瑞圖的孫女,會通過刺史府和觀察使府的力量”
裴定將葉雍來聞州之事說了出來,他相信自己說得那麼詳細了,聰慧的鄭姑娘必是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孟家在冀州被滅門,當中牽涉了太多內幕。無論如何,他都要先保護孟家唯一的血脈,即使是將葉雍的話語透露了出來,那也隻能這麼做了。
裴定指了指遠處的既醉,說道“這是我的屬下既醉,鄭姑娘若是有事情不便出麵,可以讓既醉代為幫忙。”
他沒有明指孟姑娘就在永寧侯府,說到底,當時他在學宮西門的銀杏樹後看到那一幕,到底有些不妥
鄭衡立刻便明白了裴定所指。朝廷會通過刺史府的力量,那麼便會通過聞州彆駕鄭晁。如此一來,孟瑗留在永寧侯府,便不安全了
隨即,她眼神一凝,看向了裴定,問道“當時,學兄在學宮西門”
不知為何,裴定竟覺得鄭衡的目光甚是銳利,就像能穿透人心一樣。他直了直身子,正色道“抱歉,我當時是在銀杏林裡休息的,並無意窺視”
說起來,他比鄭衡一行人來得還早,等到他聽到聲音時,卻不好意思走出來了。到底,隱於人後非君子所為,這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聽到裴定這麼說,鄭衡目光柔和了不少,搖頭道“無妨。”
她不甚在意這些細枝末葉,適才下意識望向裴定,隻是沒有想到當時學宮西門罷了。
她更看重的,是裴定此時的提醒。這一份善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足以抵擋之前的猜忌。她相信,裴定此時的提醒,並不是僅僅是因為她。
更多的,或許是為了孟瑞圖。
孟瑞圖以鮮血為培土,看來不用十數年,隻是三年便有了生機。而且,還遠在河東道這裡。
如此一來,倒讓她感到一絲欣慰。
隻是,朝廷有人來查孟四娘幾乎是瞬間,她便想到了在千輝樓出現的葉雍,想必,朝廷派來的人就是葉雍了。
葉雍現在身居何官職朝廷這麼急著要找到孟四娘,是為了什麼呢
鄭衡眸光閃了閃,總覺得圍繞在她身邊出現的這些事,似是蒙上了一層輕紗,她看不清楚。或者說,少了最為關鍵的線索到目前為止,她都不知道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若說是因為她賓天而清算,那麼為何要等到三年之後才清算
或許,隻要找到季庸、問清楚孟瑗,她才能知道答案了。
與此同時,先前離開千輝樓不久的葉雍,也得到了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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