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厲平太後誅四王平南侵的場麵,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卻很清楚有多慘烈。
立下不世之功,就必須付出極為沉重的代價。在裴定看來,厲平太後賓天後,那支暗衛應該也不在了。
可是,現在這支暗衛出現了,引起了局勢動蕩。
怎麼想,都覺得迷霧重重,遮住了大宣的局勢,裴定現在無法下判斷。
裴前想起了什麼,繼續道“誰都知道,厲平太後和錢皇後感情深厚,比與皇上的感情還深厚。侄兒想,錢皇後出冷宮,莫不是一個誘餌”
不無這個可能。隻是這個誘餌是為了釣誰呢厲平太後的暗衛,或許是韋君相
現在統統都不知道
“那麼錢皇後在宮中情況如何順妃從河東回來之後,如何”裴定問起了宮中的情況。
裴前感到有些驚奇。五叔問起錢皇後就算了,為何特意問起順妃
這不像五叔的風格啊
但他還是立刻回道“錢皇後雖回到了坤寧宮,但掌管後宮的仍是賀德妃。順妃聽說大病了一場,不知怎麼的就失了寵。現在魏家急得很,不斷想辦法幫她複寵。”
他怎麼知道裴定之所以有問,隻是想到了鄭衡鄭衡設了映潾彆院的局,總要最後收尾才是。
這個尾,裴定表示略滿意。
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在房間內繼續響起,裴定叔侄的一問一答,將京兆的局勢緩慢攤展開來。
到了最後,叔侄二人俱是沉默。哪怕說了那麼多,京兆的局勢依然看不清楚。
聖人說“治大國如烹小鮮”,但對普通人來說,大國局勢又豈能當成一盤菜
半響過後,裴前提及了韓曦常,道“五叔,韓大人打算提早致仕了。您既然來了京兆,倒可以去看看他。”
裴定應允,隨即便給韓曦常下了邀約的帖子,請他來太始樓宴飲。
韓曦常乃河東晉州人,與裴定算得上同鄉。再者,裴定的老師大儒王謨曾對韓曦常有知遇之恩,對裴定的邀約,韓曦常欣然應往。
太始樓內,韓曦常已經灌了不少酒,話語絮絮不斷,聽得出心情相當愁悶。
他仍是禮部尚書。這個官位對一般人來說,能得到就是祖墳冒青煙了,但對他來說,並不如此。
他是一力主張至佑帝親政的人,早幾年甚得至佑帝看重,但也是早幾年。
這幾年來,葉家、王家和謝家逐漸勢重,葉獻、王元鳳和謝惠時這三人把持中樞三省,成了至佑帝看重的朝臣。
相比之下,韓曦常所得的帝恩就少多了。至佑帝親政四五年了,韓曦常還是禮部尚書。
不升,便是降,這已說明了很多意思。難怪韓曦常鬱鬱不得誌。
聽了韓曦常這些苦語,裴定便說道“既如此,韓大人不如儘早致仕。”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人啊,總會戀棧權位,退後一步都是舍不得,像錢貫那樣的人,畢竟太少”韓曦常感歎道,再次端起酒一杯而儘。
聽到韓曦常提及錢貫,裴定隻是舉起酒杯,並沒有接話。
韓曦常許是喝多了,打了個酒嗝,道“說起這個,你道錢貫為何要辭官這事,我倒知道一星半點。”
這一次,裴定笑了笑,回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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