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家自己子弟不爭氣,以致家族落敗,那麼薛、柳、陳等家自會趁勢而起,但這一次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謝家出麵對付裴家而故意栽贓嫁禍。
這些家族對謝家隻會感到膈應惡心,偏門詭計總得不到多數人的喜歡。
況且,資助這些聞州流民,雖則令各大世族損失錢財,但卻能保住聞州的生氣、乃至保住河東的根基,如此才能壯大繁衍自己的家族。
一地若是民不聊生,此地世族再大,又有何意思呢
既為世族,自然就要比普通百姓、普通官員們更有擔當。這些道理,河東的世族太清楚了
如此這些理由都不足以讓他們出手,那麼還有一個最簡單的理由。
謝家遠在京兆,手已經伸到河東來對付大族了。
裴家乃河東第一,謝家都敢這麼做,那麼其他家呢
各大家族存於世,就各有各的選擇和傾向,以後難保沒有對上謝家的時候,說不定以後也會像裴家一樣。
他們可不想自己家族莫名其妙被端了。
按照柳家族長柳東卿教導子弟們的說法,就是“柳家若不出手,那才真叫蠢到貼地了。”
謝澧時不明白,所以他想的對付裴家的辦法,一個都沒有起效。
裴家就像不知他在背後謀劃似的,半點意思都沒有送來觀察使府,這份隱忍的功力,讓謝澧時心中生毛。
就在這個時候,謝澧時接到了薛、柳、陳三家的邀請,邀他去千輝樓宴飲。
謝澧時不知道千輝樓的東家是誰,但想必也與這些世族脫不了關係。這三家邀約,是為了什麼
謝澧時心想,這三家多半是來為裴家說項了。畢竟,這樣的事情還需要有個明麵的結果。
想來想去,他還是去千輝樓赴約了。
出乎他的意料,千輝樓裡竟然沒有裴光。若是這宴飲沒有裴光,那麼這三家怎麼來調和觀察使府和裴家的矛盾呢
及至酒席過半,謝澧時終於知道這三家為何會邀請他了。
這三家,不是來為裴家說項,而是來威脅他的
“時間真快啊,謝大人出任河東觀察使也快一年了。當初趙大人離開的時候,某等心中甚是不舍。如今隻想謝大人不會那麼快離開呢。”柳東卿為他斟酒,笑眯眯地道。
薛崇知立刻接上了一句“柳君此言差矣,這世上哪有不動的官職呢謝大人說是吧”
謝澧時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這兩個人,竟敢如此說話太不把他這個三品觀察使放在眼內了
陳仙道則似笑非笑道“謝大人,我們隻想平安過日子,若是謝大人想在河東攪風攪雨,那恕我們不能配合了”
這些話一落,謝澧時難看的臉色竟一下子消散了,他微微笑了起來,道“諸位說笑了,本官既出任河東觀察使,無論做什麼,都是為著河東好的。”
這些人的威脅,不就是證明他們怕了嗎恰恰相反,他一點兒也不怕。
他朝中有人,觀察使一職必定是穩穩當當的,他有什麼好怕呢
他是不怕,但有人怕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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