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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被狠狠擲到了地上。他是近乎無敵的氪星人，本宇宙最強的生物之一。但此刻他卻好像是一件輕巧的垃圾，一下就被擲到了正義大廳的一角。他壓碎了這一路的磚石，半個身子都嵌進了牆裡。
“停手超人”
那女人發出低呼，卻並未站到這對兄弟中間。她有她的考量，她並不覺得這二人徹底反目是件壞事。
公主的愛充滿了可怕的獨占欲。神奇女俠是如此的喜愛超人，她是如此熱愛這強大無比的男人她等了太久，等的越久，就越想完整的、徹底的獨享這氪星之子。
因此其他的所有人所有人都開始變得礙眼。她開始學會沉默，學會保留。她不告訴超人他的摯友，他們的摯友蝙蝠俠曾為他妻女的死而哀悼。她不再傻愣愣的阻止她未來的男人宣泄情緒，傷害周遭那些脆弱的朋友。她如此愛他，因此她變成了這世上最支持、最嬌縱他的人。
神奇女俠任由曾經的克拉克肯特衝向他的兄弟。已親手殺死小醜、屠殺無數戰爭製造者的超人幾近崩潰。他拎起克裡斯的衣領，扯著這比他小了差不多二十歲的兄弟，他幾乎視作兒子養大的孩子，他拎著他飄了起來
“hy”
氪星之子的聲線有著一絲詭異的顫抖。他無法相信這件事當真發生了。他到現在都隱約期盼這是假的自他愛妻死在他懷中以後，他有多久未曾如此失魂落魄他總是感到憤怒，感到委屈，感到憎惡。超人曾憎恨起那個曾經的友人，他恨蝙蝠恨到想撕碎他但是。
但此刻他卻再次如失去路易斯時一樣，他感到徹骨的悲傷。他胸口那個空洞再次嘶嚎起來，哭訴著空虛與苦痛。他又一次失去了。他失去了太、太、太重要的人。
超人失去了他的蝙蝠俠。
而凶手隻感到可笑。
多麼悲傷的語氣，多麼痛苦的神色。克裡斯為此發笑。克裡斯大笑出聲。
因超人剛剛的那一摜，年輕人的嘴唇撞上了牙齒，而牙齒割開了他的血肉。他在流血，他，氪星遺孤，近乎無敵的外星人，此刻也在流血。
他們也會流血。
克裡斯哈哈大笑，他一口血正正吐在超人胸前的“s”上麵。年輕人的牙齒上還掛著那令人作嘔的猩紅，他此時的微笑無與倫比的像他瘋狂殘暴的父親
“你t竟然有臉問我為什麼”
他是如此年輕。這張麵孔一看就還未超過二十五歲。這笑容一如既往的張狂。克裡斯和克拉克完全不同他們本質上就是兩種人。
因此神奇女俠以為，她以為超人會痛毆這個毫無底線的弟弟。她以為這對氪星兄弟會大戰一場，而她則會在恰當的時刻出手拉拉偏架。但這次事情的走向卻和她預料的完全不同。麵對這肆無忌憚地恥笑著他、唾棄他、挑釁他的弟弟超人的肌肉一度徹底繃緊，那足以毀滅地球的人神顫抖著高舉拳頭。那雙布滿血絲的藍色雙眼直視眼前可鄙的同族。
克拉克看著克裡斯。他看著眼前又一個對他失望透頂的人，他的弟弟。
超人顫抖著微微放下了拳頭。他退縮了。
克裡斯卻並不意外。他太了解克拉克了。他可太了解超人了。如此單純，如此愚蠢，如此固執，如此柔弱，如此無藥可救
可這是什麼表情啊。
這是種怎樣的神情啊克裡斯形容不上來。克裡斯嘲諷的微笑變得更加扭曲這是多麼悲傷、多麼驚慌、多麼無助、多麼迷茫的眼神啊這，
這根本就不像是超人的眼神。這根本就不是超人該有的眼神。
他如此哀傷，他感到悲切。他是這麼的痛苦蝙蝠俠對超人來說，永遠都不僅僅是一個摯友、一個敵人那麼簡單。
超人他的哥哥，那個將他拉出即將爆炸的嬰兒船，那個在麥田裡將他抗在肩頭的英雄，他竟軟弱的可怕。
沒來由的，一陣可怕的狂怒與扭曲了的恐懼令克裡斯握緊了拳頭。一道物理上就炙熱無比的視線自克裡斯眼中射出。這道熱視線相當順利的擊中了超人麵門。無敵之人痛呼一聲，向後退去。
他順理成章的鬆開了抓著他弟弟的手，並在神奇女俠的驚怒聲中跌坐在地超人本應當更加憤怒，他本可以因此暴怒著撕開他敵人的胸膛。他可以這樣做，可他不想這樣做。他不能這樣做。
他不是真不明白問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他承受不起失去靈魂搭檔後再失去一個兄弟。
一個為他做出這等事的兄弟。
“你竟然當真問我這種問題。”
攻擊他的青年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被他揪亂的衣領。哪怕被灼傷了視網膜，克拉克也能模糊地想象出克裡斯此時的神情。
這孩子一向騷包得很。他這時的表情一定慢條斯理，得意洋洋。他會像看傻子一樣笑著看他他會麼
“但是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克裡斯肯特伸出舌頭，舔乾淨了掛在牙齒上的血跡。他的表情相當嘲諷，語氣也相當嘲諷。
“是的，我殺了蝙蝠俠。我親手掏出他的心，點燃了他整個內臟。我把他變成了一捧焦土。我殺了他。”
一種奇怪的聲音自超人喉間傳出。仿佛虛弱野獸裝腔作勢地低鳴。
不。可能說那是哀叫，還更貼切一點。
“我殺了他。卡爾。你問我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啊”
克裡斯的語氣仿佛是在炫耀。克裡斯臉上的假笑一刻都未消失。他憤怒又恐懼，他已隱約預見了他兄長那已被注定了的未來超人，哪怕超人不再有蝙蝠俠這般可怕的敵人他也依舊還是會失敗。
因為他早晚會後悔。他注定會後悔做出了這一切。他會後悔從地球的英雄變成地球的主人這就是超人，這就是他無藥可救的兄長。
克裡斯毫無辦法。
於是他開始折磨他哥哥。
他打心底享受這感覺。他當真感到了難以抑製的亢奮。
他喜歡這個。他一直想這麼做他想看超人痛苦。
超人注定要痛苦。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當然是為了你啊我永遠都隻會為你做這種事這是為了你啊”
“我害怕你淪為輸家，比害怕這世界被你玩壞還更害怕不被爸爸媽媽理解也無所謂。隻要你開心就好，克拉克。”
“我要你笑到最後，我要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