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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求九頭蛇為他偷走那批炸藥。
他請求納撒尼爾為他保護拉娜朗。
對前者他甚至不必威逼利誘。他隻要似笑非笑的眯起眼,溫柔溫和的把自己的要求完整說完,就會有人、有組織,爭先恐後的替他實現願望。
嘻嘻。
而麵對誠摯的關心著他的後者,他就不得不說幾句軟話啦我能信任的就隻有你們三個而我需要那個女孩兒安全,嗚,我隻能指望你了大塊頭一輩子都沒被主人這樣依賴過。他立即就表示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會護那個女孩兒周全。
不至於不至於。克裡斯不需要任何人為他粉身碎骨。那屬實沒什麼意義。
他隻花了五分鐘就安排好了這一切。然後帶著他的兩個幫手,以及猶猶豫豫、沒有離開的德國利爪們離開了這棟精心布置的建築。他很快就重新找到了那個孩子,然後毫無猶豫的追了上去。
恍惚間,克裡斯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十歲那年的夏天,他正追著哥哥瘋跑,結果卻被一隻從沒見過的蝴蝶迷住了眼睛。他傻愣愣的扭頭去看,看著那隻最多能活小半年的美麗生物越飛越高。
朦朧間他產生了一個想法,單純的想法
他要得到它。
那時他飛的還不算太好,還很難或者說,還不願去控製自己的速度。呼啦啦一下,他飄了過去,掀起了一陣可怕的狂風。急風利刃似的把那隻美麗的昆蟲卷了個稀碎。他無意如此,但做了就是做了。
他毀了它。
當克裡斯看著蝴蝶破碎的蝶翅時,他在想些什麼呢
下次。下次。
我會做的更好。
隻要他想。那他永遠都能做得更好。
有些時候。
撕裂什麼的欲望會變得異常強烈。有些時候,想毀滅這不夠好、永遠都不夠好的世界的欲望會令他目眩神迷。
克裡斯很感謝拉娜。她總是這樣,甚至可以說有點奮不顧身她總是試圖以自己的方式轉移他、他們的注意力,排解他們的苦悶。
她想保護他,毋庸置疑。她想支開他。她肯定知道盧瑟做了什麼,看來盧瑟的確搞了個令拉娜判斷他絕不會喜歡的大新聞。
她其實也很害怕。她害怕他是已經知道了盧瑟做的事。她害怕他把那個男人的心掏出來。
她知道他能做到。她知道他想。
但這是純粹的誤判。拉娜以為他那想要燒儘一切的憤怒是因為已知道了盧瑟的陰謀。這個推理是最合理的,唯有這個理由,才能支撐起女孩非要他承諾會親自搞定這點破炸藥的破事。
但拉娜錯了,事實並非如此。她的懇求反倒暴露了更多的信息,令克裡斯對盧瑟的新商品提起了興趣。
而克裡斯的怒意更多是他再次被迫記起了這是個怎樣的世界。
傑森陶德。阿卡姆騎士。
這個世界觀中的他有對債台高築的父母,那對可悲的癮君子試圖把剛出生的他賣給法爾科內家哥譚世襲黑幫的打手,以此還債。可那負責收債的的流氓都比這對爛人更有良心好吧,那是因為嬰兒並不值錢。
十四歲之前,這個孩子總被他的父母提醒他是個沒人要的廢物。而孩子到了十四歲後。他們可算是死了。男孩兒變成了一個頗有天賦的街頭毛賊,最終他與蝙蝠俠相遇。出於良知對正義的渴望總之,孩子幫哥譚騎士自小醜的殺招中脫身,他們相識了。
然後然後傑森陶德的人生終於走上了正軌。一下子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他陰溝老鼠般的生活被改寫了。他被蝙蝠俠送進了少管所,又被韋恩企業資助上學。他感激布魯斯韋恩為他人生帶來的種種轉機,也不討厭那個黑漆漆的大蝙蝠。
於是順理成章,他成了羅賓。
這本該是個傳奇故事。這本該是個hayend的,對不對
“騎士,你被跟蹤了”
喪鐘捏緊了通訊器。那夥貓頭鷹突然就從建築裡冒了出來,而前進的路線毫無疑問正是孩子的方向。而這裡可是一片叢林這並不合理,但就是發生了。
“你”
但不等喪鐘說完,他狙擊鏡中黑壓壓的鳥群便突然少了一人。雇傭兵渾身一僵那個白西服不見了他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斯萊德威爾遜不到一秒就重新看向他老板的方向,而不用他等他確認自己的猜想,另一個人的聲音就從通話器那邊響了起來
“你好。男孩兒。”
那個白西服、白麵具的男人背著手,幽靈似的出現到了阿卡姆騎士的正前方。如果有氪星人或神速力之主在場,他們會告訴騎士這男人為了不掀起風暴,甚至是饒了一圈才出現在他身後的。
而為了拉近與傑森間的距離這短短的三公裡,克裡斯甚至足足花了08秒。
“我想和你聊聊。”
騎士愣了不到一秒。他冷藍色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凶戾的寒光。他掏槍的動作仿佛一個會魔術的牛仔真快啊,這個動作可真是太熟練了,像是練習過一百萬次。克裡斯懷疑蝙蝠俠都很難跟上。
“滾。”
他開槍了。瞄準軀乾,毫不留情。阿卡姆騎士並未留手,但在生死關頭,直接瞄頭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軀乾。記住,軀乾命中率高,擊中你的敵人,他會受傷,會痛,會變慢。所以,記得軀乾。
他是個好學生,他記得他槍械老師喪鐘的每一句教誨。
為了表達尊重。克裡斯躲了躲,他像個不清晰的全息投影似的閃爍了一下,避開了射擊。青年笑著喋喋不休,依舊試圖與眼前的年輕人進行交流
“誰在那頭和你說話”
這是一句廢話,純搭訕。氪星人甚至能看見電磁波,這就是克裡斯不愛使電子產品的原因。他隻是抬了抬頭,立即就看到了那個同樣身穿經典製服的男人喪鐘。
這令他笑出了聲。
“啊哈,他也來了和你一起這真是神奇,和我料想的也差不多你知道會場裡有個和他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配色由黑橙改成了黑紅的家夥也在嗎”
他的搭話毫無效果。孩子射了兩槍就意識到自己在做無用功。阿卡姆騎士明白自己的確惹上了麻煩,但這不會令他驚恐,他毫無退縮。世上最偉大偵探的前助手,他開動腦筋,滿腦子都在思考要如何脫身
“你想談什麼”他的身段變得柔軟靈活。在意識到自己短時間內無法擺脫對方的瞬間,阿卡姆騎士就重新拾起了剛剛的話題。“我們可以聊聊。”
真是成熟。
克裡斯閉嘴微笑。傑森看起來比他想的要更年幼一些。這是個好兆頭,他看上去最多也就178歲,不像是真的經曆了3年的折磨。
儘管這令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奇葩和混亂了,但克裡斯還是由衷的為他開心。無論如何,這孩子沒和小醜待那麼久都是件好事,對吧
如果他沒算錯也沒看錯,麵前的男孩兒甚至比他現在的身體年齡還小兩歲。克裡斯本以為他會更激進、更暴躁一些。畢竟任何版本的傑森陶德,似乎都算不上是個好脾氣的人。
可孩子此刻的表現卻十足的成熟,仿佛一個真正的、有腦的反派。
這很有意思。很有趣。
“啊,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男孩兒。”
克裡斯笑嘻嘻的。他最想知道的還是他臉上這個毫無高精電子製品質感的紅頭罩是哪來的,可彆是來自塔利亞的饋贈吧另一世界頭罩的設定他還想問問他的經曆、他的打算,他想知道傑森是不是準備帶著自己的軍隊與哥譚阿卡姆同鄉會一起毀滅蝙蝠俠
但以上這些,有哪句是適合在此刻說出口的嗎
哎。
“先讓我自我介紹一下。嗯,你可以叫我洛爾。”克裡斯主動伸手。“你呢,男孩兒”
傑森收起了槍,孩子乖巧的主動上前,握住了那隻帶著白手套的手
“阿卡姆”他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蛇形匕首。動作利落、毫無猶豫的捅進了那個純白麵具左側的眼窩。“騎士。”
那手感,有點像是拿冰淇淋鏟去刮混凝土路麵。
傑森的計劃不可謂不妙。他頭腦靈活,做出了最好的判斷與應對。他主動握住了那個白衣夜梟的手,以此確認對方無法逃脫。他的發難毫無征兆,連說話的語氣都毫無波動。紮進去的後續他本該轉轉匕首,用匕首把這該死混賬的腦漿攪得稀爛。
按道理說,他應該得手了。
完全沒有。
“你可”克裡斯試圖組織自己的語言。“真是失禮啊。”
他甚至還在微笑。這麼近的距離,傑森甚至能看到這個平靜的微笑。
孩子終於感到了毛骨悚然。
而不等他以被捏碎兩根手指為代價掙脫那隻握住他的手,那些跟在克裡斯身後的利爪們終於跟了上來。他們的反應可比他們的主人更加激烈。
瑪利亞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一時甚至忘了自己主人有著鋼鐵之軀但娃娃臉要更冷靜,也更狂暴一點。他衝那個紅彤彤的刺客殺手賤人衝了上去,和蝙蝠俠的前羅賓廝打到了一起。
嗯。考慮到他身後還跟著十來個迷茫而不知所措,但卻習慣了盲從的利爪。這一幕其實非常可笑。不是說阿卡姆騎士的體術不強。他很強,非常強,而且廝殺之時也不怎麼要命。
但孩子對上的是十幾個身手矯健、比他經驗豐富、體重也更大的不死刺客。他打斷了兩三個人的骨頭,朝其中五六個狂插了無數刀。整個過程進行的激烈卻寂靜,除了肉體的碰撞聲與悶哼,他們安靜的好像是一群不會說話的啞巴。
克裡斯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他覺得阿卡姆騎士,傑森陶德,和他想的很不一樣。他本以為這會是個瘋狂而絕望的孩子哦,好吧,多慮了。
他又不是蝙蝠俠
“呃,我知道讓你們留手是很不負責任的。”
他用德語高喊。瑪利亞小心的替他拔出了那枚匕首尖端在碰上他眼角膜的瞬間就彎掉了。傑森的力氣可真大啊。他是真準備弄死他。
“但他是個孩子,是個禮物,我不想他筋斷骨折,被你們變成一個殘廢。”
“輕點、嘶,輕一點”
他不鹹不淡的說著,站在一旁冷眼圍觀。傑森逃不掉了這很正常。克裡斯非常相信這幫利爪的能力,他帶著他們的理由就是不想自己親自下場和傑森廝打那太不像樣了。太滑稽,欺負人。克裡斯不怎麼喜歡。
“萬一這真刺瞎了您”瑪利亞在他身旁低聲喃喃。女人努力克製剛看見那一幕胸中湧上的怒火。她真心為他擔心。“求你彆拿自己開玩笑。”
克裡斯乾笑兩聲“哎,沒關係。真瞎了我就去換個漂亮的機械眼珠。”
這是什麼鬼話。瑪利亞更惱火了,但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朝利爪的方向走去,他們大多身上掛彩,其中56正以全身的體重壓在男孩兒身上,阻止他再次、再次、再次掙脫
“老實一點,你腎上腺素越高,這針麻醉下去醒不過來的幾率也就越高。”她嫻熟的為俘虜注射麻藥。“你很幸運,孩子。”
這是一句屁話。
傑森陶德感覺自己嗓子裡全是血沫,他的骨頭斷了不止一根,這幫殺手非常老練,他們的攻擊全都避開了要害,且能帶來劇痛但他並不是在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