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克裡斯這會兒才切碎了那枚檸檬。他用紙做的餐具緩緩剝開了酸澀果實那焦黃的外皮,並耐心的用刀叉把它的汁水與果肉攪了個稀碎。
“你是在用自己的生死威脅我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克裡斯知道答案。
“孩子,你是想告訴我如果我不能、不願意、不肯和你談談,進行一次能夠令你滿意的交易,或你幻想中的其他利益交換
然後以此為代價,放你重回自由、好令你繼續那個狙擊蝙蝠俠的偉大計劃。”
“你就準備在聖誕節前結束自己的生命,以此避免於你而言最糟糕的命運嗎”
“你在拿自己的性命要挾一個陌生人一個敵人”
怎麼說呢。真是殘忍。
克裡斯也覺得他有時,可真是殘忍。
可他就是喜歡。
他知道傑森,傑森陶德,可愛的第二任羅賓,阿卡姆騎士,他很清楚對方害怕什麼。
身為一個穿越者的好處在此刻顯現了出來。那些秘辛,那些苦衷,那些誤會他可太清楚了
孩子絕不可能接受這種命運。無論是被眼前的瘋子切碎成段,以屍體的模樣被塞給蝙蝠俠;還是作為一個活著的人質,一個愚蠢的、低能的、可悲的失敗品,被當做籌碼要挾蝙蝠俠
那都是他絕不可能接受的。
他那顆比還經受了更多摧殘的腦子裡滿是混亂無章的思緒。愛與憎恨被攪合在了一起,仇人的音容笑貌變成了他父親的模樣。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確變成了小醜的羅賓,變成了阿卡姆騎士。
他以為自己是從地獄爬出來複仇的幽靈,他不相信他複仇的對象真的愛他、深愛他。他隻能想起小醜灌輸給他的東西
他不該被他遺忘。
他真心以為,自己已被遺忘。
傑森太恨蝙蝠俠了,恨的牙癢癢。他恨對方拋棄了他,忘卻了他。他好恨啊,他以為布魯斯是渴望一個孩子,但其實對方隻是需要一個跟班,一個手下。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家,但並不是的,那個家裡根本就沒人需要他,沒人愛他,也根本沒人記住他。
所以有什麼比計劃失敗還更可怕那正是像個真正的失敗者、受害者,像個無用的廢物那樣再次出現在那個男人麵前。
以一具淒慘屍體主人的身份,以一個可憐的人質的身份,以此證明他傑森陶德的確不值得被人銘記。證明他毫無價值。
這是不被接受的。
克裡斯本還沒意識到自己最開始開的玩笑有多惡劣。而現在看來,他的確就是天生惡骨。
克裡斯實在太擅長戳人心窩子了。
於是理所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傑森再次崩潰了。
孩子扔飛鏢扔蝙蝠鏢似的扔出了手邊能抓到的任何東西,他以那個做掩護,登上長桌,朝克裡斯撲了過去。
這是毫無意義的。這甚至就是找死。但傑森根本彆無選擇。既然氪星人甚至想到了他想做什麼,那他還會有自殺的機會嗎
生不如死,求死不能。他似乎總會落入這種境地。
嗯,他打算怎麼殺死眼前的男人用那雙血肉鑄成的雙手擊碎氪星人的腦袋,打出對方的腦漿嗎
他倒是想。但真能做到嗎
他不在乎了。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也有點怕。
可傑森彆無選擇。他把克裡斯當做另一個小醜。而他非常清楚,麵對這種瘋子威逼利誘,求饒或哭泣,那都是無用功。如果當真要落回曾經的下場,那還不如一死。
他隻求速死。
克裡斯飄了起來。他的動作同樣很快,一瞬就捏住了孩子的脖子。他上回這樣掐人還是什麼時候哦。上回被他捏緊脖子、奪去氧氣的,還是凱爾文羅斯。
克裡斯就這麼單手捏著傑森的脖子。他麵無表情,自上而下的俯視孩子絕望的麵孔。
那雙憤怒的眸子裡閃動著什麼東西,那是挑釁。傑森陶德死死抓著他的手腕,用眼睛質問克裡斯敢不敢就這麼把他殺了。
他表現的太像是個戰士了。這多少激起了小佐德先生血脈深處隱匿著的暴虐。他是個天生的暴君,他就愛看人受苦。
可他真敢殺嗎
真的敢嗎
克裡斯鬆開了手。任由傑森滑落在地。他麵無表情,感覺自己正在自討苦吃。
感覺自己是個白癡。
他開始感到厭煩了。這個遊戲不適合他。他開始考慮真把傑森打包一下扔回蝙蝠洞了。那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那或許才是正確的選擇。
至於那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管他呢。
可這也相當於認輸。向誰認輸向小醜、向被洗腦玩壞了的傑森。而克裡斯不喜歡認輸。他有點糾結。於是重新低頭,看向那個嘶啞著嗓子冷笑的孩子。
他重新望見了對方癲狂惡毒的神色,與那雙隱藏著恐懼,展露著憤怒的雙眼。
不知怎麼的。克裡斯突然感到很難過。
然後傑森做了一個動作克裡斯像是被點燃了似的一把抓住了孩子的頭發
“你要是敢朝我吐你嘴裡的血水”
他抓著傑森的頭發把孩子重新提了起來。這是遷怒。這是對自己愚蠢行為的遷怒。
可去他媽的吧。
“我就用那個紙勺把你漂亮的眼珠挖出來左眼右眼我會很享受這一刻,我會當著你的麵把它吃下”
他們四目相對。
他們四目相對。
克裡斯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怎麼樣。但他似乎能從傑森的表情中得到答案。
驚惶。驚惶一閃而逝。傑森陶德重歸麵無表情。有什麼亮光從他眼中消失了。生命之火希望勇氣自信克裡斯不知道。但克裡斯
克裡斯後悔了。
他好像察覺到自己為什麼覺得傑森很特彆了。他好像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暴躁了。他為什麼想做一件根本不適合他的事為什麼劫走了這個孩子
這雙眼。這雙黯淡的眼睛,他也曾擁有這樣一雙無望的眼。
“”
他沒再說下去。他鬆開手,讓傑森站在了那兒。沒一會兒,有鼻血從孩子嘴邊劃過。克裡斯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傑森沒有外傷。是因為情緒太激動了嗎
但他們都沒管那點兒鼻血。傑森甚至沒去擦它。
他們站在一起。沉默著。這一幕實在非常搞笑,當兩人都體麵的坐在椅子裡時,他們麵前的距離有十幾米,幾乎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而撕破臉的現在,他們卻靠的很近。簡直是頭挨著頭。
克裡斯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好。他清楚搞砸了。又搞糟了。
但那又如何。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把彆人的心情,甚至是人生搞得一團糟了。他不在乎。他隻在乎自己原來是那樣想的。
“殺了我。”
他聽見孩子平靜的說。他清楚,這其實算是一個請求。
“那不可能。”
克裡斯毫無遲疑的搖了搖頭。重新開口時,他的語氣帶了點兒商量
“但是聽著,傑森。”
這名字剛一出口。孩子就打了個戰栗。克裡斯清楚肯定已很久沒人這樣叫他了好吧,可能也就半年
畢竟rj可不會叫孩子陶德。瘋子都喜歡甜膩膩的喊彆人的昵稱
可能被他這樣稱呼,也和被小醜這樣稱呼差不多吧但克裡斯不在乎了。
就像他不在乎這基本暴露了他清楚蝙蝠俠秘密身份一事那樣。這不是重點。
“聽著,孩子。我得和你道歉。但我知道你不需要。你不在乎。”
克裡斯像個成年人那樣拍了拍傑森的肩膀。對方下意識躲了一下,但依舊不發一言。
“聽著。我很抱歉。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看這樣好不好”
他儘量把這個邀請說的稀鬆平常。
“我們去把小醜殺了,你覺得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部分內容會帶一下真實的克裡斯。就像我前文說的那樣,他瘋,又不是真的瘋。他絕大多數表演都有其目的。要不然就是有樂子,又不然就是有好處。
而且他真就ua大師。現在他要對傑森好了。
其實克裡斯的確是同情傑森的。準確點說,他和傑森產生了一定的共情。因為他也曾徹底失去希望。
他要開始寵了,雖然傑森會覺得他被當成寵物養但那也是寵啊倆瘋子,可甜了
會好的會好的。很快就能正常對話了。相信我。雖然這本不會是什麼正常的救贖之路,但傑森會好起來的
打我也打輕點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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