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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元月11號這一天。
陸川上了三次熱搜。
上午,“陸川卑微”爆了熱搜第一,中午,“陸川求婚”登頂熱搜第一,下午,“陸川關評”擠上熱搜前五,反轉再反轉的高能劇情看得一眾吃瓜網友目不暇接,大跌眼鏡。
身為一個微博粉絲上千萬的公眾人物,他創造了好幾個第一。
運動員流量王、第一個肆無忌憚、不計後果、瘋狂示愛的流量明星、第一個因為粉絲罵女朋友關掉評論區的任性boy、第一個把粉絲懟哭的男明星、第一個日脫粉兩百萬旋即又狂漲三百萬的男明星、第一個貼上“戀愛腦”標簽後摳都摳不下來的男明星……
懟哭粉絲這個,毫不誇張。
幾乎在他關掉評論功能的同時,粉絲們就哭了一大片。
暴躁怒罵,有的人在話題廣場上,甚至問候起他的祖宗了,他的微博粉絲也在關掉評論區之後的幾小時之內,一下子掉了兩百萬,這驚人的數量讓一眾吃瓜網民幸災樂禍、歎為觀止,跌碎的眼鏡還來不及撿起來呢,人家的粉絲又開始了一輪瘋長,至於原因,熱搜話題評論區五花八門。
“嗬嗬,就想看他立的fg什麼時候倒?”
“癡情人設是那麼好立的嗎?”
“感覺又相信愛情了。”
“嚶嚶嚶,真的對這種男人毫無抵抗力啊,太an了!”
“哪個女生不想要被這樣寵呢?”
“如果有人這樣對我,簡直死而無憾。”
“不瞞諸位,就是想看看這一對最後的結果。”
“小可愛在線吃瓜。”
和先前老婆粉占主力的狀況不太一樣,幾經動蕩後,陸川的微博粉絲裡摻雜了一大半八卦愛好者,而他的戀愛金句,也因為這場開年大戲爆紅網絡。
“xx就是我的命,你是想讓我沒命嗎?”
“如果你們能xx,想要什麼福利都有。”
“說我xx、xx,隨便,無所謂,我基本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麵對xx,沒脾氣、沒原則、沒底線,改不了,認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讓你們變成玩笑了。”
這些話因為十足的霸道總裁風,迅速走紅網絡的同時,陸川的商業潛力也再一次被眾多品牌、廣告商衡量,再加上他已然曝光的身份,操天日地貴公子的人設幾乎一下子坐穩了,廣告代言邀約像雪花一樣地飛到國家訓練基地時,跆拳道隊的負責人捂著脹痛的腦殼表示:應付不來這些,我真的好難。
總歸,2016年伊始,陸川紅了,成功從運動員頂流,躋身娛樂圈頂流。
網友評價:“陸川現象,幾乎是無可複製的。”
他出身富貴,相貌氣質絕佳,擁有得天獨厚的出色條件,卻偏偏走了運動員的路子,運動員裡沒人有他這樣的身世,流量明星裡也沒人有他這般敢懟粉的勇氣,最重要的,他長了一張情場浪子的盛世美顏,卻偏偏艸著戀愛腦的癡情種傻白甜人設,如何不戳人?簡直全方位契合了每一個小姑娘對另一半的所有渴求。
他強硬的態度表現出來後,江沅怎麼樣,粉絲們已然無能為力了。
至於為什麼微博把她名字設為禁詞,網友們心知肚明,羨慕嫉妒恨的同時,磕上了這對c,並且自己找糖吃。糖還不少,江沅免費網文《一品賢後》粉絲榜各位大佬的id被扒了一遍,排在第一名的“一生摯愛小仙女”就是陸川。而據知情人士爆料,當初江沅去華東新聞網實習,點名要跑跆拳道專項,也可以說很拚了。
而一度為了抹黑江沅的跳梁小醜悅隨緣,人品低劣被扒皮,曾經在各種作者群、讀者群的黑料層出不窮被爆,遭到了九州文學網讀者和作者們的一直抵製。她這個人也是挺絕,自己不好過,也不想讓彆人好過,斷更棄坑後在論壇上爆出了不少之前交好的作者的黑料,引得一幫老友人人自危。
自此,九州文學網的整體風氣卻為之一振。
沒幾個作者敢整天水群聊八卦了。
截止元月底。
龍朔、江明月、阮成君,先後放假。
陸川在年前還有半個多月的封閉式訓練,微博風波之後,他和江沅也就見了一麵,便投身到集訓中去。二月初,江沅便帶著弟弟妹妹,一行四人回了安城。
好幾個月沒回家,到家後,第一件事自然是大掃除。
打掃衛生後,購置年貨,幾乎是一晃眼,便到了除夕當天。
這一天下雪了,安城的氣溫隻有零下幾度,早上起床後,江沅和成君、明月在家裡吃過早飯,等到中午,便一起前往郊區陵園,看望阮湘君。
陵園的台階高,雪落了厚厚一層,極不好走。
阮成君抱了兩捧花,江沅戴著手套,一手拎了些點心水果,一手牽著江明月。
江明月六歲了,穿了件長及膝蓋的黑色羽絨服,戴著手套、口罩、帽子,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前麵走的阮成君看了一會兒,低頭歎氣。
姐姐的忌日,阮成君自然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早起後就沒說過幾句話,抱著花往陵園上麵走,耳聽白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口罩下一張臉,冷肅的毫無表情,露在外麵的一雙鳳眼黑漆漆,清冷得仿若深冬結了冰的湖。
十一點多,三個人走到了阮湘君的墓碑前。
江沅和阮成君在草叢裡撿了兩把枯枝,仔細地清理過墓碑周圍後,擺上了一半的點心、水果,以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爾後,阮成君在墓碑前半跪了下去。
江沅知道他可能想和阮湘君說話,便牽著江明月,走得遠了些。
被她牽著,小丫頭的目光卻一直遙遙地落在阮成君身上,口罩下的嘴巴扁起,露在外麵一雙眼睛紅紅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竟是要哭了。
“成君哥哥的姐姐怎麼了?”
江沅聽見她問。
想了想,輕聲回答說:“阮姐姐幾年前生病去世了。”
“我沒有印象。”
江沅低頭看了她一眼,“你當時才半歲。”
江明月:“……”
好吧。
她不說話了,隻盯著阮成君看。
天氣太冷,阮成君也沒有在墓碑前停很久,同姐姐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到了江沅和江明月跟前。
三個人又一起,拿著東西,去了薛平青的墓前。
兩個人是先後幾天下葬的,都在這個陵園裡,墓碑相鄰不算遠,走過去之後,阮成君清理了白雪,將剩餘的點心、水果和一束花給他擺好,心情有些複雜了。
一晃五年,他從當初的小男孩成長成一個念初三的小少年,很多曾經糊裡糊塗的事情,漸漸地就知道了。比如,曾經他在姐姐衣領處見到過好幾次的紅痕,是什麼東西;再比如,姐姐來安城後初見薛哥哥那一刻,震驚而錯愕的神情,又是為什麼;還比如,薛哥哥當年為何對他那麼好……
原來,不是因為那個堂姐,而是因為他的姐姐。
他們為何要這樣?
他想不明白,也不太願意想,時至如今,也沒必要深究了。
麵對著墓碑上青年清俊而銳利的臉,阮成君沒說什麼話,隻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便抬眸朝江沅道:“姐姐我們走吧。”
“嗯。”
江沅點了點頭,牽著江明月往出走。
紛紛揚揚的雪花很大,三個人沒有打傘,走的也慢,差不多十二點,到了停車的地方,江沅插了鑰匙熱車,便聽見江明月問:“直接去爸爸那兒嗎?”
龍錦雲去世後,江老太太搬了回去,和江誌遠同住,已經工作的江晨希則和朋友合租住在公司附近。江沅偶爾和江誌遠、江晨希通電話,對這些情況,自然是知道的。可有些事根本避不開,她抬手在眉心裡按了按,吐了口氣,笑著說:“嗯,今晚過去吃年夜飯,之後我們再回家。”
“好吧。”
小丫頭乖乖應了一聲,摘掉了手套、帽子和口罩。
她和家裡一眾人關係都不親厚,聽說回家,一點兒興奮也無,感覺起來就是去親戚家吃個飯一樣。把自己的東西側身放好後,她看了邊上的阮成君一眼,輕聲問:“哥哥你還在傷心嗎?”
“沒有了。”
阮成君回答了一聲,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他頭發上落了雪,有些濕,越發顯得烏黑柔軟。
摘掉口罩之後,一張乾淨的臉,泛著白玉般剔透瑩亮的光澤,露在外麵的手指也是,白而細長,骨節分明仿若藝術品,十分好看。六歲的江明月,胃口好飯量大,白嫩的小手還有些胖乎乎的肉感,每每看見這雙手,都喜歡得不得了,這會兒盯著瞧了兩秒,便將阮成君一隻手捧了起來,仰頭笑著說:“冷不冷呀,我給你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