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卿瞥她一眼:“想看怎麼不拆?”
哎呀,她是不是聽錯了,這語氣怎麼有種莫名的寵溺。元賜嫻心裡一喜,麵上故作不服:“誰說我想看了?”
陸時卿扯了下嘴角:“那幸好你不想,如果你拆了,我可能就報官抓你了。”
“……”
元賜嫻頭一次自作多情,氣得咬了咬後槽牙,深吸一口氣忍耐。
好,這局算他贏,下局她還是條好漢。
陸時卿說完就低頭拆信了,倒也未有叫元賜嫻回避的意思,大大方方將信箋展在了她眼下。
但她這種時候也是好麵子的,哪裡會眼巴巴去瞅信的內容,反倒一個勁瞧著頭頂梁柱,作出不感興趣的避嫌模樣。
信箋隻一張,不過寥寥幾句問候,陸時卿掠了一眼,抬頭見她這般,突然起身就走。
元賜嫻一愣:“您去哪,不看信了呀?”
陸時卿淡淡道:“我去方便,你也管?”
她一噎,飛他個眼刀子,等他去了淨房就貓了腰,輕手輕腳繞到他桌案前,將攤在上邊的信一字一句默讀了一遍,邊讀邊注意四麵動靜,不想陸時卿仿佛掉進了茅坑一般,半天才回。
這時辰儼然已夠她讀上三遍,她早就退到原位了,繼續杵在他桌案前望天。
陸時卿回座後看她一眼,慢條斯理提筆蘸墨,在信箋上落了一個圈,圈出個字來。
元賜嫻被這番動作吸引,也不死撐了,低頭看去,見他筆頭頓了頓,複又圈出個字,如此幾番過後,拚湊成了一句四字訊息:歸途小心。
她微微一愣,繼而明白過來這是藏在信中的暗號,發指道:“您還裝得跟韶和沒通過信似的,這暗號都使得爐火純青了!”
陸時卿覷她一眼:“我以為你會先問,她何故提醒我歸途小心,是否可能是有人要刺殺我。”
元賜嫻一噎,咕噥道:“您還計較這些,左右我是與您一道回的,您有危險,我肯定奮不顧身替您擋刀子呀!”
他嗤笑一聲,大概是沒信,解釋了她前頭那問:“不是我與她的暗號,是有一回陪十三皇子猜藏頭詩,她也在旁,大約聽去了罷。”
元賜嫻“哦”了一聲:“真羨慕……”
陸時卿覺得好笑:“你羨慕她?”他跟鄭筠一年說的話,也比跟她一日說的少好吧。
“是呀。”元賜嫻卻認真而肯定地道,“我是真心羨慕十三皇子,小小年紀竟能學會藏頭詩。”
“……”
中計了。
陸時卿眉頭一皺,繼續研究信上暗號去了。
元賜嫻成功掰回一局,心情大好,便不再擺譜,湊到他身邊一道瞧起了信,看是否還有其餘訊息,卻是半晌也未發現下一個字。
她蹙眉自語道:“究竟是要您小心什麼呢?也沒見說明白。”
陸時卿心裡卻大致有數了,合攏了信,引著油燈燭火燃成灰燼,道:“想殺我的人很多,敢動手的卻不過幾個罷了。”
元賜嫻見他似乎未當回事,便也不再憂心了,這一次真誠道:“您就放心吧,我跟您保證,您這回暫時是死不了的。”
“……”
元賜嫻是認真的,畢竟在她的夢裡,他還能活好多年呢。
但陸時卿聽這話卻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道:“這回死不了,下回死?”
她自知用詞不合適,訕訕一笑:“下回也不死,一直不死。”
那也不太好,都成妖怪了。
陸時卿不知該氣該笑,揮揮手打發她:“不早了,我要睡了。”
元賜嫻先前做湯做得累,眼下也有點乏了,點點頭打個哈欠,轉身帶門出去卻似乎想起什麼,停住了問他:“陸侍郎,韶和怎麼叫您‘子澍’呀?”
陸時卿抬頭答:“稱呼我表字有何不可?大周上下,除去尊卑,不論男女,都可如此稱呼我。”
言下之意,好像是暗示元賜嫻也這樣叫。
但她豈會甘心於這樣一個千萬人都能叫的稱呼,露了齒狡黠一笑,道:“那叫您‘陸時卿’的,是不是就少了?”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