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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瑛：“嚴總擔任多年酒店主要領導，對酒店作出了傑出貢獻，特彆是近三四個月以來，酒店經營節節攀升，大家有目共睹。現在請嚴旭日同誌講幾句話。”
按照程序，嚴總語音低沉地講了幾句話，走走過場，便將話筒推向了柳太華，推托身體不適，離開了會場。
蔡瑛：“大家知道，柳太華同誌能力強、經驗豐富，是個不可多得的管理、烹飪人才。下麵，有請酒店新任顧問柳太華講話。”
柳太華緩緩掃視全場，慢慢地湊近了話筒：“都是老麵孔了，閒話我也不多講，就講三條。”
他根本就沒把自己定位於顧問，而是以一把手的姿勢，旁若無人地開始宣布施政綱要：
“第一，大酒店目前麵臨生死存亡的危機，不改革就沒有出路。接下來，我們馬上會有詳細的改革方案出來，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第二，酒店興旺，靠的是齊心協力。誰跟酒店管理層離心離德，那麼我先砸了誰的飯碗。”
“第三，酒店有很多老同誌，他們有經驗、有過貢獻，但勿庸否認，他們年紀大了，思維跟不上新形勢，有些人需要退下中層崗位，為年輕人讓路。也請大家諒解。”
柳太華言簡意賅地講完三條，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這是有備而來。
“同誌們，昨天晚上，我跟酒店幾位副總進行了溝通，他們臨時舉行了特彆會議，並單獨找員工進行了商量。當然，我是顧問，我不可能乾涉人事調整，在這兒，我隻是代酒店管理層，宣讀一批中層職位調整名單。”
“高廚師長，根據他自身意願，調整到酒店後勤科擔任副科長，享受正職待遇……在廚房負責人沒有到位以前，廚師長一職，由我兼任……”
“餐飲部經理的職位長期空缺，為了幫助酒店渡過危機，集團公司決定，由集團行政辦副主任蔡瑛同誌，到酒店掛職副總經理，並兼任餐飲部經理。嗬嗬，大家都知道，蔡瑛同誌本來就是餐飲部經理，有經驗、有能力，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大材小用，先委屈一下了。”
蔡瑛諂笑著連連點頭：“能和柳顧問合作共事，我求都求不到呢，怎麼會委屈，以後還請柳顧問多批評指教。”
“同誌們。”柳太華提高了音量，“今天是我到酒店上班的第一天，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工作，酒店上下一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塊使，加快節奏，提高效率，把酒店業務搞上去。拜托大家，散會！”
郭小凡摸著後腦，站起身，盯了眼台上的柳太華，嗬嗬地笑了。
劉佳依：“你還有心思笑？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郭小凡：“嗬嗬劉姐，好戲又上演嘍，不過這回指定比任何時期都要熱鬨，柳顧問飛身殺來，分明是來砸咱的飯碗的，嚴總和高廚師長已經被砸了，接下來輪到誰，劉姐來猜一個！”
“猜你瑪的頭！”劉佳依爆了粗口，“你收拾好鋪蓋滾蛋吧！”
兩人開著玩笑朝門口走，身後，傳來了柳太華的聲音：
“小郭，郭小凡，你留一下。”
郭小凡絲毫也沒停住腳步，邊走邊還掏出煙盒，瀟灑地往嘴裡扔上一支，“嚓”地給點上，“噝……”，深深地吸了口。
仿佛那聲音根本就不存在似地。
柳太華提高了音量，聲音帶了幾分威嚴：“郭小凡，請你留一下。”
“蓬！”
郭小凡重重地摔上會議室的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二樓，餐飲經理室。
嚴總和高廚師長默默地相對而坐，抽著煙。
見郭小凡昂首從電梯而出，嚴總朝他招了招手：“小郭，進來一下。”
高廚師長扔了支煙過來：“阿凡，叔本想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後來想想，也不差這一晚上的工夫，就不影響你的心情了。”
嚴總：“小郭，白冰打算把你往死裡整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郭小凡臉色輕鬆，點著頭：“連累兩位前輩了，其實白冰這麼安排，都是衝我來的。”
嚴總：“說啥呢，要連累也是我連累你了，昨天要是不跟白冰開火，他不可能這麼胡來。娘希匹，然而老子昨天還能忍住麼？”
高廚師長：“阿凡，我跟嚴總反正都想通了，就算現在不退，改革動員大會後白冰也不可能讓我們再留在崗位上，早退晚退都是退。隻是阿凡你，趕緊想個後路吧。”
嚴總：“昨天晚上，我跟以前要你的幾家酒店老總通了電話，他們都歡迎你過去，怎麼樣，你選一家吧，以前那家通過小劉來挖你的四星級酒店，開一萬二的高薪，我覺得挺靠譜，那麼條件比其他單位好，有利於你的皇家菜開發。”
郭小凡：“嚴總、高廚師長，謝謝你們好意了，下一步怎麼走，我心裡有數。”
劉佳依突然側過頭：“郭小凡，彆跟我說，你還想留在這破地方？”
郭小凡笑笑，正想開口，柳太華帶著蔡瑛、酒店幾位副總，步出電梯，朝這兒走來。
嚴總和高廚師長起身就往外走。
郭小凡也是腳底抹油，在柳太華幾個人出現在經理室門口時，快步走回了廚房。
見到郭小凡走進廚房，昔日要好的全“呼啦”圍了上來。
“小郭，聽說這次人事調整是衝你來的。”
“白冰太狠了，郭小凡對他有什麼威脅啊，居然把酒店從頭擼到腳。”
“柳太華明擺著是來當總經理的，這人在貴豪的名聲就不好，到了咱酒店，完嘍。”
“接下來，雷寧和丁二狗肯定都會回來，唉，廚房又要雞飛狗跳了。”
“何止雞飛狗跳，我聽酒店行政辦的肖靈通講，人事安排其實早就定下來了，改革動員大會後，最快春節前，雷寧就會回來，擔任副廚師長一職。現在高師傅走了，廚師長空缺，雷寧實際上負責廚房工作。”
“對的，我也聽說了。本來我們集團中層都是要兌聘的，但酒店重組後，人事可以由酒店大股東和其他股東商定。”
“完了，雷寧以後要擔任了廚師長，丁二狗肯定當副廚師長，這廚房，眼見得要汙成一團爛泥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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