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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宗人府,秦王朱誼漶立即升堂,衙役們兩旁列隊,用水火棍輕輕敲擊地麵,口中齊聲喝道:“威——武——”
朱誠環顧四周,說道:“不錯,和我原來去過的順天府衙一樣。”
秦王一拍驚堂木,大喝道:“堂下所站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拜?”
朱誠一拍腦袋,道:“不好意思,忘了。剛剛見了熟悉的公堂,有點失神。在下朱誠,乃是神宗顯皇帝的孫子,和你也是親戚啦。我也沒有查過祖譜,不知道該喊你什麼,不過你的年齡比我大,當得起我一禮。”
說完,朱誠向秦王唱了個肥喏。
秦王用力一拍驚堂木,冷笑一聲,道:“我去你個冒充宗親的混球,你也不打聽打聽清楚,除初代皇子的名字為單字之外,第二代皇子及之後的皇子的名字都是三個字。成祖文皇帝譜係的第二個字,接順序排列應當是‘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如果你是先帝的孫子,第二個字應當是‘由’字,怎麼可能是兩個字呢?神宗顯皇帝再荒唐,也不會改變祖宗的家訓。”
朱誠略帶點尷尬地笑笑,道:“怪我沒有說清楚,我是神宗顯皇帝遺詔收的義孫,所以名字與其他孫子的名字略有不同。不過,這朱姓是先皇賜的,錯不了。”
秦王大笑道:“原來是義孫哪,那和咱老朱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武宗毅皇帝收了一百多個義子,個個都不是宗親,那不過是先帝表示寵愛的一種方式而已。”
“我和他們不一樣,先帝遺詔,我這個義孫是要入族譜的。”
朱由檢聽秦王朱誼漶要把朱誠剔除出朱家,心中著慌,忙說道:“對呀,對呀,我親耳聽神宗爺爺說過的。誠哥哥就是誠哥哥,不是外人。”
秦王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死心,罷罷罷,我就讓你看看證據。”
他一招手,一個書辦走了過來。
“你去庫房,取一本成祖係的族譜過來。”
書辦答應了一聲走入後堂,過了很久,取來了一本落滿灰塵的族譜。
秦王翻了一下,說道:“本來這本族譜是不能給外人看的,但今天本王就破個例,給你看看,絕了你冒充宗室的念頭。”
他一揮手,書辦便把族譜遞給朱誠。
族譜又大又厚,紙張的曆史悠久,讓朱誠有種一翻就碎的感覺。朱誠不敢端在手上看,誰知道這是不是秦王的詭計,萬一翻爛了族譜,定個大不敬的罪名,豈不是很冤枉。
朱誠把地麵的灰拍乾淨,小心翼翼地把族譜放在地上。
翻開族譜,一股厚重的曆史感撲麵而來。讓朱誠感到奇怪的是,明朝的第一代皇帝居然不是朱元璋,而是從沒聽過的德祖玄皇帝朱百六,後麵還有懿祖恒皇帝朱四九、熙祖裕皇帝朱初一、仁祖淳皇帝朱世珍、接下來才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不能不說,朱家的生育能力真是天下第一,整整一本書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名字,畫滿了各式各樣的畫像,還好有像的隻是曆代帝王,否則這族譜的厚度就海了去了。
朱誠被朱家稀奇古怪的名字搞得頭暈,當下也不細看,直接找到神宗顯皇帝朱翊鈞的那頁。族譜隻記錄男丁,女子記錄另冊,所以壽寧公主朱軒媁並不在內。朱翊鈞名下有男丁八人,分彆是長子朱常洛,明光宗,次子朱常漵,邠哀王,三子朱常洵,福王,四子朱常治,沅懷王,五子朱常浩,瑞王,六子朱常潤,惠王,七子朱常瀛,桂王,八子朱常溥,永思王。然後再查孫子輩,沒有自己!朱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查了一遍,還是沒有自己的名字。
“哈哈……”朱誠自嘲地笑了起來,“虧我還自作多情,見到老朱家的人就感覺特彆親切,看見朱家人受欺負就受不了,要上前打抱不平,原來人家根本沒把我當自家人看。我隻是個外人,外人,哈哈……”
笑著笑著,朱誠眼中溢出串串淚珠。
“不,”朱由檢感到最初見兩人見麵時朱誠的疏離感似乎又回來了,朱由檢緊緊地抱住朱誠,道,“你是我的誠哥哥,永遠的誠哥哥。”
說著,朱由檢淚如雨下。
朱誠聞言,臉色轉為剛毅,堅定地握著朱由檢的手說道:“不管世界如何變遷,你永遠是我的兄弟!”
書記員見朱誠不再查閱族譜,急忙把族譜撿起來,回身到倉庫放好。
秦王一拍驚堂木,喝道:“朱誠,我先治你個冒充宗室之罪,然後再細細審你殺人之事。”
朱誠大怒,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啊,一頂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朱誠怒指秦王,喝道:“我先治你個抗旨不遵的罪。信王爺,先帝神宗顯皇帝的遺旨是什麼,還記得嗎?”
朱由檢應聲答道:“神宗顯皇帝臨終前說,收國誠做朕的螟蛉義孫,賜姓朱,改名朱誠,入皇室族譜,終身陪伴、保護朱由檢。如罪犯天條當剮不剮,當斬不斬,當絞不絞,當流不流,當關不關,當打不打。朕的子孫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