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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過是中午,已經約好下午教天啟皇帝廣播體操,究竟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讓皇帝這麼著急,連一刻也等不得?
朱由誠翻身下床,不想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魏忠賢正好在旁邊,急忙一把扶住,問道:“誠兒,怎麼回事?”
“唉,害人害己呀,”朱由誠苦笑道,“肌肉萎縮,臥床一個月,結果就成這樣了。”
“什麼,要不要緊?”
“沒事,隻要勤加鍛煉,很快就可以複原了。”
魏忠賢這才放心。客青青上前,攙扶著朱由誠上車。
一行人乘著馬車朝紫禁城方向而去。
進了乾清宮,天啟皇帝正在批閱奏章,見朱由誠進來,上前一把抱住他,說道:“你可算是來了。朕這裡有件棘手的奏章,需要誠弟幫忙拿個主意。”
很快,他發現朱由誠竟不能獨立行走,需要客青青攙扶,急忙詢問原因,朱由誠少不得費點口舌,向皇帝解釋一番。
朱由誠接過皇帝遞過來的奏章,翻看起來。
奏章是內閣次輔孫承宗上的,大意是遼東乃是祖宗留下的國土,不可輕易放棄。遼東經略王再晉畏敵如虎,不敢收複丟失的國土,龜縮於山海關。而山海關離京城隻有五百餘裡,一旦失守,後麵無險可守,京畿將徹底暴露在建奴的鐵蹄下,重蹈明英宗時期瓦剌圍城的覆轍。他建議皇上挑選良將,收複遼東國土,營建寧遠城、錦州城建立寧錦防線,禦敵於國門之外。
朱由誠看完奏章,第一次對孫承宗有些意見。孫承宗現在是內閣次輔,可以說,他對明朝的家底不可謂不了解,知道萬曆三大征已經耗儘了大明國庫,現在國庫根本拿不出征遼軍費。再說,在遼東建城就是消極的防守,根本無法打擊建奴,反而會拖垮大明的財政。建奴之所以放棄遼河以東的土地,就是因為怕補給線拉得過長,故意把土地送給大明,希望大明重新占領,遷民耕田,然後麥熟之時,他又可以過來搶掠。這種方法,如同漁民飼養鸕鶿一樣。換言之,曆史上孫承宗之所以能建起寧遠城和錦州城,是建奴希望大明在那裡建城。而建奴不希望大明在那裡建城,孫承宗費儘千辛萬苦也無法達成目標,比如大淩河城,明軍屢修,建奴屢毀。
朱由誠把奏章放在龍書案上,字斟句酌地說道:“皇上,收複遼東,皇上聲譽大漲,但大明國力必將遭受重大損失。如果暫時放棄遼東,最難過的反而是建奴。遼東現在是一片荒蕪,建奴千山萬水而來,補給線拉得那麼長,光吃就把建奴吃窮了,哪還有功夫來打山海關?而同意孫承宗的意見,在遼東建立無數城池,一旦建奴攻破遼東一城,他就得到一城的物資,反而容易使建奴進攻山海關。皇上,請您給誠弟四年時間,到時,誠弟一定率兵反攻建奴,成就皇上您的不世偉業!”
天啟皇帝臉色陰沉,他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呢。他本來想裝駝鳥,假裝不知道遼東的情況,但孫承宗的奏章把他擠兌得避無可避。同意孫承宗的意見,他就是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不同意孫承宗的意見,他就等同於偏安江南的宋高宗趙構。
“誠弟,你看,”天啟皇帝指著一摞堆得如同小山般的奏章,道,“這些都是彈劾王在晉,主張立即收複遼東的奏章。你讓朕怎麼辦?”
說著,天啟皇帝隨手抽了一本奏章,甩在桌上。一陣微風吹過,奏章翻開,露出殷紅的字跡。
朱由誠乾笑道:“這,這該不會是用朱砂寫的吧。”
“你說呢?”
奏章上的字,全無筆鋒,顏色暗紅,顯然不是用朱砂寫成的,它是一封血書。
“那皇上是怎麼想的?”
“朕現在處於兩難的境地。打,大明承受不起,不打,朕承受不起。”
“要不,我們把內閣的六位閣老召來,一起商議這件事如何。這次彈劾王再晉,應該是孫閣老的意思吧。如果我們能說服孫閣老,再由六位閣老說服群臣,這件事情不就平息下去了嗎?”
“唉,就怕不是他們被我們說服,而是我們被他們說服啊。你不了解孫閣老,他是朕的老師,雄辯滔滔,你未必是他的對手啊。”
“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孫閣老能夠體諒大明和皇上的難處。”
見朱由誠也沒有什麼奇招妙法,天啟皇帝便命人召六位閣老入宮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