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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誠打開門,把外麵的千戶都叫了進來。
“各位千戶,咱們錦衣衛現在被人欺負到家了,運送的貨物居然被一群土匪給搶了。”
朱由誠的話像是一滴冷水掉在熱油鍋裡一樣,激得現場一片喧嘩,有不敢置信的,有義憤填膺的,也有高聲叫罵的,隻有吳虎平和陳國齊兩人臉色如常、默不作聲。
朱由誠略感詫異,問道:“吳千戶、陳千戶,你們二人為何不說話?”
吳虎平站起身,向朱由誠行了個軍禮,道:“大人,氣憤、叫罵解決不了問題,咱們刻苦訓練為的是啥,不就是為了剿匪安民嗎?既然有土匪,滅了他們就是,何必在這裡發狠?有這力氣,不如上戰場多砍幾個土匪。”
陳國齊也說道:“標下以為,咱們現在就應該操起武器,打他丫的。”
朱由誠讚許地點點頭,道:“本官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先讓求球來介紹一下土匪的情況吧。”
求球道:“匪徒數目不詳,我曾經偷偷溜進他們的夥房,根據他們每頓消耗的糧食來看,大約有三千多人。匪首匪號不沾泥,年三十許,陝西人。他們占據了滄州與德州交界處一個地主的碉樓,並以此為根據地,招徠四裡八鄉的潑皮無賴,似乎有謀逆的打算。這座碉樓形似福建客家土樓,非常堅固,共有五層,環形,中間的空地直徑就有十五丈。碉樓的外牆用條石砌成,高五丈許。有兩座門,分彆位於東南、西北兩麵,沒有護城河。門由精鋼鑄成,閘式結構。因為門太過沉重,匪徒偷懶。很少關閉。但雕樓內外都有射擊孔,易守難攻。”
眾千戶一聽匪巢居然是這種結構,都是倒抽一口涼氣。這種城堡防守嚴密,如同烏龜殼一樣,讓人無法下嘴,相當不好打。除非動用攻城器械。不過堡壘上麵是屋頂,攻打起來可比城牆難多了,不付出慘重的代價無法攻克。最好的辦法是圍住堡門,困死敵人。不過碉堡裡麵全部都是房間,此時又是夏熟,裡麵不知儲存了多少糧食。這樣曠日持久,光軍糧也要把西鎮撫司吃垮。
屋子裡一片寂靜,大家都在思考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攻下敵人的老巢。
片刻後,陳國齊眼睛一亮。道:“現在土匪正在招兵買馬,盤查肯定不嚴,我們可以派人混進去,趁其不備,突然發難,碉堡唾手可得。”
吳虎平道:“這種方法固然有得手的希望,但如果匪徒聰明一點,檢查手上的老繭。就會發現我們士兵的手上的老繭明顯是武器造成的,和農民使用農具形成的老繭截然不同。這樣我們的士兵就危險了。我建議強攻。”
陳國齊搖搖頭,道:“強攻,士兵的犧牲太大,我反對。”
“如果我們的武器是弓弩和刀槍,我也不會提出強攻的建議。可是現在我們手上有什麼?後裝膛線火銃!它的射程是強弓的兩倍,而且極其精準。我們可以在碉堡的外麵射擊。從射擊孔裡狙殺匪徒,清出安全通道。然後派人在碉堡下方埋設,炸開碉堡。”
“射擊孔那麼小,那得浪費多少子彈哪。西鎮撫司的子彈是特製的,可不偏宜呀。況且碉堡使用的是條石。得用多少才能把它炸塌呀。”陳國齊兀自強辯道。
“我們還是強攻吧。在本官的眼中,再多的銀子也比不上士兵的性命。記得你們訓練火銃的時候嗎?一排排子彈送給你們,那是子彈嗎?不,那是一枚枚的銀圓。可是為了讓你們在戰場上少流血,本官可是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就把子彈送給你們訓練了。”
聽了朱由誠的話,眾千戶心裡都是暖暖的。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勝利,不少將軍把士兵的生命視若草芥,平時克扣軍餉,戰時拿人命換取勝利,哪裡有人像鎮撫司大人這樣愛兵如子呢?
“本官決定帶一千精兵出戰。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北京離滄州500裡,騎兵一天的行進速度是100裡,大概五六天可以到。所以得準備至少十天的精飼料,而士兵的口糧也得帶上十天的份。彆跟我說路上補給,萬一沒買到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的士兵餓著肚皮打仗吧。所以除了一千精兵之外,我還得帶上一千輜重兵。為了搶救在戰場上受傷的士兵,我還準備帶上醫護兵去,就先準備一個百戶的醫護兵吧。好在西鎮撫司有上百架四輪馬車,軍糧運輸不成問題。攻打堅固堡壘,火炮是最有效的,可惜孫元化才開始鑄炮。兵部尚書高第與我有舊,又和魏公公私交甚好,找他借炮應該不成問題。因為這次戰鬥是檢驗火器的作用,所以我挑選的精兵和輜重兵都是純火器部隊。”
聽到這裡,眾千戶都把羨慕的眼光放在兩位朱由誠的愛將——吳虎平和陳國齊的身上。吳虎平和陳國齊頓時有點洋洋得意,不過,接下來朱由誠的話,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
“這一千精兵,來自陳國齊的千戶,而一千輜重兵則來自吳虎平的千戶。”
吳虎平一聽就毛了,大聲嚷道:“我的千戶士兵騎術最精,為何讓我的部隊當輜重兵?”
朱由誠瞪了吳虎平一眼,吳虎平想起錦衣衛森嚴的紀律,又記起朱由誠曾經說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便訕訕地退下。
“本來上官下軍令是無須解釋的,但今天你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因為陳國齊的部隊是最先裝備火器的,最熟悉火器,所以他們為先鋒。但我帶的輜重兵,也是要參戰的。這次戰鬥,誰的軍隊戰力最強,下次戰鬥,誰就為先鋒。”
朱由誠的話一出,吳虎平和陳國齊兩人就暗自較上勁了。散會後,兩人把朱大人的話添油加醋地向士兵一轉達。兩支部隊都嗷嗷叫,士氣空前高漲。
散了會,朱由誠正想叫人備好馬車,準備去京城一趟。這時,信王過來了。
他一進來就抓著朱由誠的手,把他往外麵拉。他一邊拉。一邊說:“宋先生來了,果然有大才呀,把我都給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