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布置?”
胡八指等衛燃示意他們不用繼續砍木柴回來的時候立刻追著問道。
“先暖和暖和”
衛燃一邊招呼著他們二人在篝火邊坐下來一邊安排道,“等差不多天快亮了,把夾子一路往高粱屯布置,到時候咱們躲在旁邊的林子裡看熱鬨,記得留下四個夾子有用。”
“不跑?”趙金玉問道。
“不用跑”
衛燃搖搖頭,“他們不是想去抓壯丁嗎,咱們就給他們這一路添添堵。”
雖然還是沒弄明白衛燃要做什麼,但胡八指和趙金玉二人卻已經迫不及待的等著鬼子上套了。
把裝著飛龍湯的飯盒架在篝火上燎開,三人各自喝了一大飯盒的飛龍湯讓身子暖和了起來。
招呼著胡八指二人先休息,已經睡了一覺的衛燃卻走出財神廟,披著狼皮毯子坐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正前方不遠處的河溝。
在三人的輪番守夜中,這一夜倒也平安無事。等到天剛蒙蒙亮,三人立刻從財神廟的後牆翻過去,一路布置著獸夾一路撤往了高粱屯的方向。
無論胡八指如何篤定,鬼子會不會來仍舊是個事實上的未知數。
即便如此,三人在把手頭的獸夾布置好之後,還是繞了個大圈子,從林子的另一邊兜回河溝邊,披著狼皮毯子躲在了一個樹窩子裡耐心的等待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變的大亮,胡八指也從懷裡掏出了三個用兔子皮做的眼鏡分給了衛燃和趙金玉。
不知道在曆史或者血液上有什麼淵源,這眼鏡和北極圈裡的那些原住民的設計基本大同小異。
一張長條的兔子皮上固定著兩個不知道從什麼動物的頭骨上打磨下來的眼眶骨,眼眶骨中間的兔子皮上,還各自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
這東西用的時候直接綁在頭上就行,作用原理倒也簡單,減少光的射入,避免雪盲症。
將這東西綁在頭上之後,原本反射著燦爛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的雪地也柔和了許多,三人也重新趴下來,將各自的武器摟在懷裡,耐心的等待著。
約莫著上午十點前後,剛好負責放哨的趙金玉突然提醒道,“來了!還真來了!”
他這邊話音未落,衛燃和胡八指立刻驚醒,緊接著,兩人不約而同的脫掉一隻手悶子捂住了口鼻。
見狀,趙金玉也立刻反應過來,脫下一隻手悶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避免呼吸時的水汽引來注意。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看向樹林外的河溝對麵。果不其然,那是一輛又一輛的騾子爬犁,沒有一輛汽車。
一番清點下來,騾子爬犁有足足12輛,每一輛爬犁上,都坐著五六個凍的和三孫子似的小鬼子。
每輛騾子車的兩邊,還分彆跟著差不多同樣人數的偽軍,他們雖然沒有爬犁車坐,但他們的武器卻都放在了爬犁車上。
在隊伍的中間位置,還有個騎著白馬的鬼子,看他那扮相,似乎是個軍官。
“鬼子和偽軍一半一半,加一起怕是能有百人”
胡八指皺著眉頭,悶聲悶氣的愁道,“咱們哥仨能留下幾個?”
“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衛燃同樣悶聲悶氣的回應道,同時也取出了提前換上長焦鏡頭的羅伯特相機。
在他們三人的注視下,這支爬犁隊伍不緊不慢的橫跨了河溝,在路過財神廟的時候還警惕的停了一下,派兩個偽軍端著槍往裡看了看——那裡麵畢竟還燃著一堆篝火呢。
雖然聽不清兩種畜生之間在聊什麼,但這支騾子爬犁隊伍卻並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往前走著。
在胡八指和趙金玉緊張的注視下,打頭的那輛騾子爬犁從那顆鬆樹下安然無恙的走了過去。
“怎麼沒.”
“轟!轟!”
趙金玉話都沒說完,木板下的兩顆手榴彈先後炸響,剛巧路過的第二輛騾子爬犁頓時被爆炸的衝擊力波及,那爬犁上的鬼子和兩側跟著走的偽軍,也在慘叫中摔了一地,尤其那些馬騾子,更是在這突然的爆炸驚嚇中亂了套。
倒是那些鬼子的戰鬥素養,出乎衛燃預料的高。
都沒等偽軍們安撫住騾子,他們便各自拿著武器跳下來,或是趴在雪地上,或是躲在路邊的林子裡做好了戰鬥準備。
唯獨
唯獨那個騎著白馬的“軍官”一臉的茫然和驚恐。
原來是個靶子
衛燃在朝著遠處那些敵人又一次按下快門的同時含糊不清的嘀咕道。
他已經看清,剛剛指揮鬼子的,是其中一輛爬犁上裹著毯子的士兵——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支王八盒子呢。
在他們三人的冷眼旁觀中,在短暫的僵持過後,那個藏起來的鬼子指揮官發出了新的命令。
很快,在那個騎著白馬的“鬼子軍官”的漢語吆喝中,騾子爬犁相繼調頭,把所有的傷員和屍體全都裝上車之後,在周圍士兵的掩護之下,匆匆趕往了剛剛經過的財神廟。
不僅如此,還有另外將近二十隻鬼子留下來,一部分和同樣留下來的偽軍持槍警戒,另一部分則趴下來,拔出刺刀小心的開始了注定是浪費時間的探雷工作。
“他們會中招嗎?”
離著那座橫跨河溝的木橋不遠的林子裡,趙金玉用手悶子捂著嘴擔憂的問道。
“跑不掉”
衛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聲,眼瞅著兩隊士兵分左右圍了那座財神廟,又眼瞅著那些鬼子端著槍走進了財神廟的院門,這才慢悠悠的舉起了裝有長焦鏡頭,而且上緊了發條的羅伯特相機。
“轟!”
預料之中的爆炸裡,衛燃也稍晚不到半秒按下了快門,拍下了財神廟裡蒸騰而起的火球——就像個超小版的可愛小男孩兒一樣。
“轟隆!”
在衛燃又一次按下的快門的時候,當年許老財主修的財神廟房頂也隨著剛剛汽油爆燃徹底坍塌,連同房頂厚厚的一層積雪一起砸了下來。
“嘖嘖嘖,這可真是財神爺顯靈了。”
胡八指呆滯的喃喃自語道,彆說他,就連衛燃都沒想到這房頂竟然會塌下來。
“啪!啪!”
趙金玉給自己來了兩個嘴巴子,一臉懊悔的嘀咕道,“回頭我就去給財神爺磕頭,以後我再也不敢拿財神爺開玩笑了,他老人家也是真心抗日啊!”
這特麼都什麼和什麼.
衛燃抽了抽嘴角,摸出個提前準備的膠卷,準備給相機換上。
“咱們現在開火嗎?”胡八指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急”
衛燃一邊換膠卷一邊說道,“讓他們先救人吧,等累的差.”
“砰!”
他這話都沒說完,河溝子對麵卻突兀的傳來了一聲槍響!
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那個之前還騎在白馬上,剛剛在爆炸時正準備下馬的人,已經身體一歪栽進了雪地裡!
“噠噠噠!”
沒等他們三人反應過來,河溝對麵的林子裡又傳來了機槍掃射的聲音,再看這邊,那些鬼子已經躺下了好幾個,剩下的也玩了命的往林子裡鑽。
客觀的說,這個時期的鬼子至少在單兵素質方麵確實值得稱道,前後不到五秒鐘,還活著的鬼子們便依托財神廟殘存的院牆掩護開始了反擊,同時也把那些傷員往院子裡挪動。
“彆開槍”
衛燃壓下了趙金玉舉起來的三八大蓋,扭頭朝胡八指問道,“你的江湖朋友?”
“那個方向打過來,估計是曹大掌櫃。”
胡八指疑惑的嘀咕著,“可不應該呀,他找誰借的膽子敢對鬼子動手?難不成鬼子搶了他老人家那二十幾個壓寨夫人?”
“先彆管什麼壓寨夫人了,咱們不打嗎?”
趙金玉焦急的問道,“鬼子都把機槍架起來了。”
“嗵!嗵!”
趙金玉話音未落,那財神廟裡也傳來了擲彈筒特有的動靜。
“轟!轟!”
等衛燃看過去的時候,河溝對岸的雪地上已經炸開了兩個彈坑。
幾乎可以肯定,最多再進行一次校射,財神廟裡的擲彈筒恐怕就能打到對麵仍在開火的機槍陣地!
“再等等”
衛燃剛剛說完,河溝對麵的機槍也及時的停止射擊,轉而變成了零星但卻準頭十足的步槍射擊。
在隱約可聞的嘶吼和命令聲中,擲彈筒和機槍持續開火壓製河溝對麵的敵人,那些偽軍也在身後鬼子的命令中,不情不願的端著槍開始往河溝對麵發起了衝鋒。
倒是剩下的那些鬼子,卻紛紛躲到了財神廟的院牆後麵。
“該咱們了”
衛燃說著,已經打開了胸前的牛皮背包,拿出了兩顆手榴彈分給了胡八指和趙金玉。
“昨晚已經教會你們怎麼用了”
衛燃低聲提醒道,“等下我先扔,我扔完了你們再扔,千萬彆搞錯了。”
“放心,不會!”趙金玉和胡八指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聞言,衛燃也不再多說,隻是從包裡取出了那個同樣裝有汽油的湯婆子。
這個湯婆子外麵緊緊的纏著一層麻袋片,在中間用來注水的凹陷處,卻綁著一顆鬼子的手榴彈!
“燒死你們這些狗日的畜生,就當給財神爺的孝敬了.”
衛燃一邊狀若癲狂的念叨著,一邊解下身上多餘的東西,將那個即將變得無比溫暖的湯婆子抱在了懷裡。
看在如此突然的像是在掃黃打非或老婆查崗式的更新時間上,投個票或者打賞個一千萬吧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