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遮天蔽日的樹冠下冒出了淡淡炊煙。
夜驚堂在廚房中麻利的切魚下鍋,不出片刻籬笆園裡就傳出了飯菜香氣。
薛白錦作為女人,本該進去幫忙,但連續體驗魚水之歡,心頭難免有些亂,等收拾完後,便在床榻上手掐子午決端坐,練著夜驚堂傳授的功法。
九鳳朝陽功,雖然夜驚堂練起來事半功倍,但原因是和身體完全契合。
而對於薛白錦來說,九鳳朝陽功和鳴龍圖,都不是根據她量身打造,獨自修煉,和以前練鳴龍圖並沒有太大區彆,都是烏龜爬爬,完全察覺不到在精進。
薛白錦已經體驗過昨晚的練功效率,此時自然心浮氣躁,甚至感覺完全在浪費時間,連心如水止入定都有點困難。
薛白錦知道這種浮躁心態不好,但卻沒法去避免,在夜驚堂端著水煮魚進來後,便收了功,起身幫忙擺盤,詢問道:
“我要是摸到了煉氣化神的境界,打坐練功,會不會快點?”
夜驚堂在桌子旁坐下,給冰坨坨盛魚湯:
“煉氣化神不夠,得摸到煉神還虛的門檻,你才能感覺到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氣,並加以引導,這樣修煉起來才能快些。
“另外,你想像我一樣腳步如飛,還得把這套功法吃透,自己琢磨出一條道,嗯……也就是學以致用、青出於藍。這個難度比較大,不過我會一直給你講解原理用途,比自己瞎琢磨鳴龍圖容易太多……”
薛白錦哪裡肯讓夜驚堂一直待在身邊,對她以身施教,對此果斷道:
“等出去後,我們便不再見麵了,這些東西我會自己領悟,若是悟不出來,便是與道無緣,不該強求。”
夜驚堂抿了口香噴噴的魚湯,歎道:
“修道講究‘悟’和‘緣’,悟是自身天賦,緣是外界機緣,兩者都具備才能得道。我明明能指引伱得道,你卻不強求,這不叫與道無緣,而是道心不堅。”
薛白錦要是跟著緣分走,那不就徹底被夜驚堂套牢了?對此自然是沒回應,隻是低頭吃飯。
雖然島上沒有太多調味料,但勝在食材新鮮,兩人這幾天也確實沒吃好,這頓飯吃的是相當有滋味。
薛白錦做飯的時候沒幫忙,吃的又非常舒服,總不能還保持拒人千裡的神色,最後還是柔聲誇了一句:
“你廚藝還真不錯。”
“嗬嗬……”
夜驚堂對此自然受用,把碗筷拿起來,又回到廚房清洗。
薛白錦性格向來率直,吃人家嘴軟,此時總不能就在屋裡坐著,起身來到廚房內:
“我來洗吧,你歇會兒。”
夜驚堂對此搖了搖頭,示意外麵的樹冠:
“就幾個碗,我兩下就弄完了。你先去樹頂上等著,我馬上上來。”
?
薛白錦眉頭微蹙,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色:
“這才中午,你……”
夜驚堂回頭道:“那不然白天做什麼?”
“……”
薛白錦嘴唇動了動,還真不好反駁這話。
她起先已經答應了,此時扭扭捏捏顯然不合適,想想還是保持冷冰冰的模樣,出門飛身而起,來到了樹冠頂端。
樹冠遮天蔽日,是整個島嶼的製高點,放遠望去四海皆在眼底,確實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薛白錦站在樹冠頂端,深深吸了口氣,覺得這裡確實是島上風水最好的地方,但在這裡練功……
薛白錦看著附近掛著的幾個果子和被夜驚堂啃禿的樹枝,都不敢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練功該多無地自容。
因為教她功法得褪去衣物,薛白錦稍作斟酌,先回到了院子裡,找到幾張布,在樹冠之上弄成了一個遮擋四周的小帳篷。
而薛白錦忙活的時候,夜驚堂也已經收拾好了鍋碗,去周邊樹林裡砍了一堆木料,抱在懷裡在樹冠中左右騰挪,來到了樹冠頂端。
薛白錦站在不遠處的樹乾上,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說話,隻是眺望四野風景。
咚咚~
夜驚堂拿著木料,在冰坨坨弄的小帳篷下,搭建起了一個可供盤坐的小巢,而後便在其中坐下來,挑開簾子:
“來吧。”
“……”
薛白錦眼底明顯有點複雜,暗暗咬牙,沒有和夜驚堂對視,隻是不緊不慢來到空間狹小內,左右打量:
“這地方躺不下來,該怎麼練功?”
夜驚堂在樹冠間保持盤坐之姿,抬眼望著近在咫尺的高冷美人,張開雙臂:
“來,你先把衣服解開。”
?
薛白錦感覺夜驚堂是越來越自覺了,但這也不是第一次,說那些抵觸之語毫無意義,隻是冷聲道:
“你把眼睛蒙上。”
夜驚堂見此也沒囉嗦,用布帶把眼睛蒙好,安靜等待。
窸窸窣窣~
薛白錦把衣袍解開下後,掛在了旁邊的樹枝上,而後又褪下裹胸薄褲,南霄山和柳腰豐臀便呈現在了和煦陽光下。
因為樹冠上根本躺不下來,薛白錦隻能站在夜驚堂麵前,白玉老虎幾乎就對著夜驚堂臉,還不好騰挪,她不得不用手遮掩:
“然後呢?”
夜驚堂張開胳膊示意:
“你麵對麵,坐在我腿上,身體還是要放鬆,彆胡思亂想,不然什麼事都做不了。”
薛白錦糾結良久,終究是黯然一歎,麵對麵坐在了夜驚堂懷裡。
因為彼此臉頰近在咫尺,呼吸都能吹拂到對方臉上,她又把目光轉向了彆處。
夜驚堂抬手摟住後腰,把冰坨坨摟的貼在自己身上,手放在月亮上……
薛白錦渾身微微一抖,不過馬上夜驚堂話語就從耳邊傳來:
“放鬆,就和昨晚一樣。”
薛白錦臉頰已經漲紅,但最終還是壓下亂七八糟的心念,開始感知彼此的接觸。
夜驚堂輕撫片刻後,便再度含住雙唇,這次冰坨坨表現極好,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身心已經放鬆下來,沒有再抗拒了。
夜驚堂心頭頗為滿意,又親了片刻,直到冰坨坨身子都軟了後,手順著腰身遊移,慢慢引導體內那股氣。
薛白錦進入狀態後,也暫時忘卻了樹下的是是非非,手搭在了夜驚堂肩膀上,放空身心去追隨夜驚堂畫出的脈絡,認真記載腦海裡。
隨著第二張圖引導完後,自然要運功嘗試。
薛白錦正猶豫要不要再和夜驚堂一起練功,就發現兩隻手捧著月亮托起,繼而緩緩落下。
“呼~”
薛白錦心湖明顯一亂,睜開眼眸:
“你……”
“放鬆,好好運功。”
薛白錦還想再強調下,不能在她沒點頭的情況下自作主張,但彼此對接成功,大江大河般的洪流,便再次沿著氣脈湧入體內,她甚至產生了一種憋氣許久終於能大口呼吸的爽快感。
“呼~”
薛白錦好不容易拿回來的心緒,又被衝的七零八碎,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沉浸在了立竿見影的高深功法之中……
良久後。
夜驚堂雙手抱月慢慢搖,發現冰坨坨已經化成一汪春泉,便把眼罩拉下來,借著陽光仔細觀賞緋紅麵容。
等到坨坨漸入佳境,夜驚堂動作又停頓下來,輕輕喘息,做出了長時間運動有點累的樣子。
“呼……”
薛白錦認真練功,心神已經飄到了雲端,忽然暫停了,眉宇間自然顯出幾分疑惑。
她略微睜開眼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夜驚堂,而後閉上眸子等待,片刻後又睜開瞄了眼。
見夜驚堂始終不動彈,薛白錦遲疑良久,還是詢問:
“怎麼不練了?”
夜驚堂有點好笑,不過臉上還是做出正兒八經的表情:
“胳膊有點累,我歇一會。”
薛白錦可不覺得夜驚堂會累,但她催促夜驚堂趕快繼續,顯然有點不對勁。
為此在遲疑片刻後,薛白錦閉上眸子,開始慢慢搖,自己練自己的……
——
不知不覺,日起日落,月亮掛在山梢頭。
海風吹拂樹冠,頂端的樹枝在陽光下輕微晃動,雖然簾子遮擋看不到內部情況,卻能聽到如蘭似蜜的輕哼。
兩人都進入忘我狀態,薛白錦邊學邊修,一天下來,如今已經記住了四張圖,雖然身體已經有點吃不消,但還是想長痛不如短痛,一次性學完,早點掌握煉氣化神的境界。
而夜驚堂不用教功法,那就可以一直練,對此自然也不藏私,但就在他認真練功之時,耳根卻微微一動,轉眼望向了島嶼外側。
薛白錦想要一鼓作氣學完,數次飛上雲端後,已經快忘記自己姓什麼了,發現夜驚堂又偷懶,她暗暗咬牙開始自己練,結果剛動兩下,忽然被夜驚堂按住了肩膀。
“嗯~?”
薛白錦茫然睜眼,而後便挑開簾子打量,結果就發現十餘裡開外的海麵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亮點看起來是一條船。
而仔細看的話,似乎還有隻熟悉白鳥,往島嶼這邊飛來。
?!
薛白錦愣了片刻後,臉頰驟然一白,連忙催促:
“快快快……”
夜驚堂也沒料到鳥鳥這麼神通廣大,連這種布了障眼法的地方都能找到,聽見冰坨坨的催促,連忙抱起來速戰速決。
啪滋啪滋……
一陣狂風急雨樹梢劇烈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