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點,不存在多個人就多份支出。山紅經常要去幫人家看屋場、墳山風水,幫人主持各種儀式。按規矩,主人不僅是給山紅一個紅包,助手也有一個。
第二點,從事這種職業,需要個幫手配合。打卦,要個撿卦的,洗臉,要個擰手巾的。說話,要個接腔的。就是魔術師,也要個內應。
第三點,師父師母年紀大了,山紅可以給他們養老送終,但是,真的身體差到不能自理,他有兒有女,兒女會把他們接過去。而山紅年輕,總有一天要走出這個地方。有個助手,才顯得有格。
第四點,山紅這門藝術,要個傳承人。
我爹這麼一番解釋,竟然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讚成。連我娘也恭維道:“畢竟你是讀過三國的,比我們想得遠。”
那麼,接下來,就是誰來當助手。
我娘首先想到的是她的侄子侄孫,我幾個舅舅的兒孫們。剛剛提出,被我爹,我姐否定了。我姐一句話:此人必須姓萬。哪有傳到娘家去的道理。
我娘勢單力薄,第一次服軟,對我姐說道:“你也不這麼凶嘛,我隻是提個建議。”
那麼,萬家人中,誰合適呢?選擇的餘地不多。我家三代單傳,萬姓族人中,跟我家血源關係最近的,也是第四代親人了。
我爹想了好久,說:“萬穀春的兒子萬曉雲。”
我娘不同意了,她說:“隔得四代,基本上是個路人了,還不如我侄子。再說,山紅生兩個三個四個,最後還是傳給我孫子靠得住。”
喲,我娘這思維,比我爹開闊,大家一想,對啊,總不能因為山紅沒結婚,就沒想到有最最正宗的傳人。
這時,我娘的意見占了上風。
我姐說道:“要大舅的孫子江依帆過來最合適。一是他頭腦機靈,二是他現在正在讀職高,三是山紅隻教他一般的東西,最核心的東西,就留著給山紅的大崽、二崽、三崽、四崽……”
大家撲哧一聲笑開了。
我爹拍拍大腿:“還是你娘想得遠,水秀補充得好。”
我娘臉上笑開了花,每一片皺紋都拉平了,立即給我大舅打電話,邊說邊走進了臥室,一會兒出來,滿麵紅光。
結果就不用說了。
我對江一依帆這位表侄印象不深,但是,隻要不是塊鐵,我就能調教好。
於是,通過反複講座,集思廣益,家庭會議決定:我姐夫負責裝修,我負責回老家接江依帆。
我沒有開車,車是師父的。
第二天,我坐上了高鐵。
雖說不是衣錦還鄉,但哥已不是當年的哥,哥能呼蛇,哥能定身,哥不再操一口方言,而是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口若懸河,能把死人說活。
如果不是家裡給我各種明裡暗裡的定調,我的未婚妻叫蘭心,哥準備在高鐵上就俘虜個女朋友回來。
次日,我姐夫開車送我去高鐵站,上車前,我娘望著穿戴一新,年輕帥氣的樣子,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崽像娘,你還是長得像我,你們看,多英俊啊。”
我姐把臉扭到一邊,笑得直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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