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覺得後怕。
握著女孩的力道隨即收緊，如果江挽聲沒有那麼堅強，沒有去到京城，就不會有他。
不會有他和她。
女孩隻會在俞城，繼續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排擠，永遠做一個多餘的人。
永遠都活在缺愛又落寞的環境中。
他緊緊凝視著江挽聲，一刻都不想移開。
他不敢想。
隻要一想到這個萬一，就好像有人攥緊他的心臟，在最柔軟的地方插上利刃。
江挽聲一直靜靜地看著教室，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的變化。
忽而，她視線一頓。
方形的玻璃裡，她看到一個女孩。
背影纖細卻莫名讓人感受到倔強，像是蒲葦。
“鈴鈴——”
下課鈴聲驟然響起。
安靜被打破，逐漸從四周響起嘈雜，有人出來上廁所。
見到兩個人，都紛紛一驚。
但兩人此刻都沒在意。
江挽聲看著那個女孩，所有人都在動，隻有她還趴在桌子上，寫著釘在一起的一摞卷子。
側顏都寫著專注認真，像是和外界的環境完全隔絕。
沒有人過去找她說話，也沒有人覺得她這樣不正常。
她默默的，靜靜的。
時間指針轉動，過去的江挽聲和此刻的這個女孩無線重合。
她有些感慨地出聲，“你看她。”
她沒有指給秦謨，但秦謨好像知道她在說誰。
因為他跟江挽聲有著同樣的感受。
“很像你？”
江挽聲一愣，沒想到他會看出來，“是啊。”
“我當時就這樣，如果明姻在的話，大課間她就會從三樓下來找我玩。”
“平常時候我都是這樣。”
江挽聲長得漂亮，當時成績又很好，年級第一從未落榜。
這種情況已然會招致一些人的嫉妒，再加上她不善社交，性子孤僻，久而久之就被大家心照不宣地排除在外。
當時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離開俞城身上，每次放假回家，父母的態度比隨之到來的高考都要讓她感到壓抑。
所以她很難分出心神去顧忌周圍人的感受。
彆人可能覺得她高冷難以接近，實際上，她隻是自卑，和害怕付出感情後再次被人排除在外。
所以，在俞城的記憶，對她來說，確實算不上美好。
可現在，她帶著她愛的人來到這裡，重溫她走過的每一步路。
忽然覺得，這一切好像都值得。
如果所有的努力換來的是夢想的視線，和秦謨的喜歡。
那麼破曉前的黑夜也不再難以忍受。
她甚至可以坦然地跟秦謨分享，將過往孤僻自卑的江挽聲無所保留的攤開在他眼前。
周圍的學生越來越多。
秦謨和江挽聲兩個人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必然走到哪裡都是惹眼的存在。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江挽聲。
江挽聲不太想多做停留，拉著秦謨就像往外走。
結果剛走到門口，迎麵走過來一個滿麵笑容的中年女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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