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的周一,秦唯昭和樂團的人正式見麵,開始投入緊張的練習當中。
也逐漸跟一些人熟悉起來,有時候還會約著吃飯。
秦唯昭看著這一周的安排,最終確定了周三這天去遊樂園。
給岑彧打了電話,他很快答應。
前一天晚上,秦唯昭結束排練回到樟錦府,先去洗了澡褪去一身疲憊。
隨後玩著手機等岑彧回來。
岑彧今天加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客廳內亮著盞昏黃的落地燈,電視上還播放著未竟的電影,沙發上的女孩卻早已睡熟。
她枕著抱枕,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一旁的廚房餐桌上還放著外賣盒。
他落眼去看,發現一張便利貼。
——我做飯太難吃了,所以點了外賣。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我睡沒睡著,如果我睡著了,廚房裡給你保溫的粥也是外賣吐舌),如果沒吃飯記得喝哦。
ps:要把睡著的我抱回臥室呀!!
岑彧心底滿是柔軟,把便利貼揭下來,放進口袋裡。
他確實沒吃飯,但是還是打算先把女孩抱到床上睡覺。
可能是她一直惦記著岑彧,他一動她,她就醒了。
躺在岑彧的懷裡,她迷迷糊糊的,“你回來啦。”
她揉揉眼睛,“你喝粥了嗎?”
岑彧垂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哄道:“喝了。”
“把你抱上去睡覺?”
她還困著,聞言放下心,然後趴在岑彧的肩膀上點頭。
岑彧安置好她,最後吻了她一下才下樓。
他喝完粥,然後準備好明天去遊樂園要用的東西,才洗漱睡覺。
——
漫無邊際的黑暗。
沒有方向,沒有出路。
他隻身孤影,身形峭立。
四麵八方的沉壓裹在濃稠的黑色中傾覆而下,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的所有重重圍合,沒有一絲縫隙。
“你是岑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必須做到最好!”
敲打的隱痛伴隨著嚴肅的聲音砸下,如同重錘攪得他視線模糊一片。
“岑彧,今天上午為什麼家教老師說你走神不認真,記住這次打,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不會這麼輕易地過去!”
“你記住,你的出生就是為了岑家的興盛!”
“小彧,爸爸都是為了你好,那些所謂的自由都是頹廢的借口,聽我的安排,爸爸不會害你。”
又來了。
男人的聲音無孔不入地紮進頭顱,像銀針一樣。
視線有了些微光點,隨後化作一幀幀畫麵,尚且稚嫩的男孩被一板一眼的機械教條規製著,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畫麵跳轉流動,壓抑扭曲地往腦中灌。
他蹙眉,厭惡從眸中逸散。
男孩逐漸長大,羽翼漸漸豐滿。
他戴上眼鏡,遮掩所有情緒,蟄伏隱忍。
最終,那個鞭笞壓製他的男人被他親手桎梏,報複性的快感隨著他不甘地被關入郊外彆墅的身影成倍湧入。
“岑彧,我成就了你,就這樣冷血又病態地活著,岑氏隻需要這樣毫無感情的人掌管。”
瘋狂的笑聲環繞,他眉心緊緊皺起,腦子快要炸掉。
“哈哈哈哈,小彧,囚禁我又能如何,你改變不了你的性子,什麼都改變不了!”
聲音越來越遠,卻又越來越清晰。
他眼眸逐漸猩紅,青筋蟄伏在皮肉裡跳動。
雙手緊握成拳,身子像一張拉至滿弦的弓。
“不會有人愛你,你就這樣孤獨的按照我給你的路線走下去,永遠都這麼走下去!”
岑儼耀武揚威地站在他麵前,嘴角詭異地上揚,看他的樣子像是看一個藝術品。
一個他親手塑造的藝術品。
“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他在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