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大病初愈後,從醫院回到家裡精神頭就不如以前,也不怎麼愛動彈,喂魚下棋喝茶,偶爾約來幾個以前的老朋友見麵。
秦唯昭小跑過去,坐到他身邊放著的凳子上,握住老爺子粗糙年邁的手,“爺爺,您手有點涼啊。”
老爺子不以為意,“沒事,就是在外麵坐久了,我這不是蓋著毯子呢嗎,你福伯已經去給我倒水了,沒事。”
秦唯昭不放心,“那我給您暖暖。”
老爺子哼笑一聲,麵目慈藹縱容,不過語氣一如既往的要強,“少把我當老弱殘兵,我現在身子骨硬朗著呢。”
秦唯昭無奈地低頭笑,現在也不跟他嗆聲了。
老爺子看著她,長呼一口氣,似是隨口提及,“你跟那誰,怎麼樣了?”
秦唯昭驚訝地看向他。
“您已經知道啦,我正想跟您說的。”
老爺子挑眉,“就你那點小心思,我老頭子一把年紀能看不出來。”
當時本來是想阻止的,畢竟那小子家庭環境實在算不上健康。
不過觀察了一陣,他對她這個孫女倒是真的好,才沒乾涉,順其自然。
秦唯昭嬌憨地笑了笑,“所以,您應該是同意的吧。”
老爺子瞅著她小心翼翼的眼神,不滿地出聲,“那小子有什麼好。”
“跟個悶葫蘆似的,什麼事都藏著,也就長得帥點,高點,身材好點。”
說完又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但還是跟你小叔叔差遠了哈。”
他護犢子得很。
秦唯昭暗笑。
但還是忍不住反駁,抿唇含著笑嘟囔,“我覺得他哪哪都好。”
老爺子皺著眉看她滿麵含春的模樣,重重歎了口氣。
想到岑彧,就忍不住咬牙。
“臭小子。”
秦唯昭笑了笑,把頭靠在老爺子身上,說好話給他順毛。
老爺子被哄得眉開眼笑,口是心非,“行了,你倆好好的我就同意。”
秦唯昭握著老爺子的手,沉默半晌。
“爺爺,您知道岑叔和他父親之間的事嗎。”
聞言,老爺子扭頭,“他還沒告訴你?”
她搖頭,“……沒有。”
老爺子蹙眉,思索了幾秒,歎了口氣,感慨道:“也能理解。”
為什麼所有人提及岑彧的家人時都會用這種沉重的語氣。
心臟如同沉入深海,壓迫裹挾著茫然。
她輕聲問:“是很傷痛的事情嗎。”
老爺子看向她。
秦唯昭低著頭,卷翹濃密的睫毛垂落,語氣裡全是擔憂之色。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
能讓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變得這麼憂愁傷感,也是不容易。
他權衡了一會,最終還是看不得自己孫女這個樣子。
調整了下坐姿,他道:“這畢竟是岑家的事,當年我也沒有過多關注,爺爺隻能告訴你大概,具體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那孩子小的時候真的挺苦的。”
老爺子回溯著很久之前的記憶。
聲音都染上了陳舊的味道。
……
秦唯昭緩緩聽著他的話,目光逐漸僵硬麻木。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離開的秦家。
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已經站在了岑家之前的老彆墅前。
失重的情緒將將落地,她呼吸都放輕。
透過點綴著斑斑鏽跡的彆墅大門,往裡望去。
院子裡的花都枯敗,隻有微微泛黃的草地還堅挺的留在上麵。
小時候,秦岑兩家的來往並不密切,是等到小叔叔開始掌權之後兩家才近了些。
一是因為利益糾葛,多方合作。
一是因為小叔叔和岑叔兩個人性情相投。
她不經常來這裡,就算是來也隻是停留在主彆墅區,沒有去過彆的地方。
故事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