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杜疏越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先到洗手間洗了手,又噴灑了香水,才出來。
兩個人有一段日子沒見,七扯八扯的說了很多話。
最後話題被沈茉染帶回到杜疏越的穿著上。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記得你很喜歡穿白色的高定套裝,但這兩次見你,你似乎穿的都是黑色。”
杜疏越淡淡道:“我這人喜好不定,有時候喜歡這個,有時候喜歡那個。”
他是自嘲的,等著沈茉染更加淩厲的指責。
“其實你也挺專情的,我看你脖頸上的鏈子,就一直戴著。
從我們見麵的第一天到現在,你好似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提起鏈子,杜疏越有一刹那的恍然。
他將手伸到衣襟裡,慢慢取出鏈子,看著他,滿眼柔和。
沈茉染湊近,看了眼那個吊墜。
那個“君”字,雖然小。
但沈茉染見過一次,很快認了出來。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不舍得取下來。”
沈茉染一聽,心裡頓時波濤洶湧,一般人都會避諱叔嫂之嫌。
但朱雲墨,那個世人口中溫順柔和的女子,卻做了一件會讓人多心的事。
可能她和杜奮鈞沒有什麼,但這個鏈子,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有其他想法。
按理說,一個孩子該戴著父母的名字才對,根本不會帶其他人名字的字或者諧音字,哪怕對他長大成為“君子”有期許。
因為自己身世和沈佳菱身世的原因,沈茉染下意識的對杜疏越的身世產生了懷疑。
思忖間,溫熙進來了。
“杜總,方案整理好了,發到了你的郵箱。”
杜疏越看了一下表,“讓他們上菜吧,上一次想請茉染,被他男人打了劫。
這一次,我們早開席,不給他機會。”
溫熙淡然點頭,躬身退了出去。
提到母親,杜疏越好似再也出不來,整個吃飯的過程,情緒都不高漲。
吃完飯,杜疏越去送沈茉染。
在車上,他主動提起了朱雲墨。
“前幾天,我還夢到我母親了。她坐在海棠花樹下,拿了個蒲扇,搖啊搖。
我就在旁邊瘋跑著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立即放下蒲扇,向著我跑過來。
她將我抱起,放在她腿上,輕輕為我揉膝蓋和雙手。
邊揉邊說,‘越越很勇敢,不怕。’
後來又夢到回了老家,下人照看我,我母親在外麵忙活。
一會兒推門看看我,一會兒推門看看我。
一聽到哭聲,立即就會問,‘越越是不是醒了?’”
他說完,苦澀一笑,“我母親要是活到現在,也一定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小婦人。”
沈茉染看著他,看著他神傷的麵容,不知道說什麼好。
“茉染,你知道嘛。
我無數次幻想我母親還活著,隻要她還活著,她說什麼我都會言聽計從。
她要是讓我做律師,我就做律師,儘管我不喜歡;
她要是讓我早結婚,我就早結婚,儘管我知道自己還穩定不下來;
如果她讓我生孩子,隻要她高興,十個八個我都樂意。”
一提到律師,沈茉染心頭微動,杜奮鈞的職業,就是律師。
“疏越,你要好好生活,我相信伯母一定希望你快樂。”沈茉染款然道。
杜疏越很認真地點點頭,“是的,我母親一定希望我快樂。”
越來越多的細節暗示著朱雲墨和杜奮鈞存在關聯。
縱使他們真的沒有關係,那麼朱雲墨對這個小叔子也存在彆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