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分成一個個作戰單位,各個小分隊配置沒什麼區彆,分隊長、盾牌手、長槍手、火槍手……十二人一組。
盾牌兵兩人,在前防禦,狼筅兩人,手持丈餘毛竹乾擾,創造輸出機會,長搶手四人,為輸出主力,負責突刺擊殺,並配合盾牌兵,鏜鈀手兩人,手持大刀於站隊左右策應,以應對襲殺至近前的敵軍,彌補近戰不足,餘下兩人,一個是隊長,負責指揮,一個是火銃手,負責長距離擊殺敵軍。
十二人,每個人都不可或缺。
分防禦、乾擾、中距離進攻、短距離進攻、指揮作戰、長距離的進攻,六位一體。
單從戰陣本身來說,簡直無懈可擊,稱得上藝術。
李青盯著瞧了許久,都找不出丁點毛病,哪怕改動一丁點,就不完美了,要麼畫蛇添足,要麼便是破綻。
“兩儀陣!”戚繼光驀然一聲喝。
小分隊立時左右展開,一隊變兩隊,以夾擊之勢攻擊,彼此策應,隊長居後中,火銃手立足隊長之後,打法不變,依舊攻防一體,隻是簡單的兩人變一人,四人便兩人,卻更契合散兵遊勇式的各自作戰,更符合日本國武裝的戰爭模式……
李青雙眸異彩連連。
“三才陣!”
戚繼光又是一聲喝,小分隊再次化整為零,保持攻防兼備的基礎上,更適合地形複雜下的作戰場景……
“太極,兩儀,三才……”李青喃喃,許久,輕笑道,“你不是道士,卻比我這個道士還道士。”
戚繼光乾笑道:“道教是我中國的本土教派,適用麵極廣,用於練兵亦合適。”
頓了頓,“下官也是受侯爺啟發,靈感皆來自昔年您的那本武學秘籍。”
“哈哈……少拍馬屁了。”
“真的!”
李青失笑搖頭:“這是你的本事,與我沒有半文錢關係,有我沒有不影響結果。”
戚繼光:“?”
李青沒做不解釋,隻是道:“若我沒猜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鴛鴦陣吧?”
戚繼光震驚。
這是他前不久才命名的,按理說,李青沒道理知道才是。
李青知他所想,玩笑道:“你忘了,當初去西域的路上我曾與你說過。”
“呃……什麼啊?”
“我是先知啊!”
戚繼光哭笑不得,玩笑道:“敢問李先知,這陣法……還會大名鼎鼎?”
“是啊,大名鼎鼎,連我這個學渣都知道,能不大名鼎鼎嗎?”李青哈哈大笑,目光依舊停留在演練的無數作戰小分隊,一邊好奇問道,“日常演練模式都有哪些?”
“這個就有的說了。”戚繼光自得一笑,“主要分為了練膽,練藝,練陣,三位一體,時下這隻是練陣。”
李青目光不動,一邊問道:“怎麼練的藝?”
戚繼光:“除了提高各個兵種熟悉各自的分工,如大刀兵劈砍,長矛兵突刺,火銃手準度等,就是負重長跑了,每日早晚都要進行兩次長跑訓練。”
李青頷首:“這個確實很有必要,負重長跑最有利於提升體能,可大大提高士卒耐力。”
“呃嗬嗬……侯爺明鑒。”
李青聽出弦外之音,好奇道:“還有彆的?”
戚繼光撓撓頭,道:“下官主要是為了方便追殺倭寇。”
李青愕然,繼而大笑點頭:“確實,如此戰陣戰法,正麵遇上倭寇定然不敵,不敵自然要跑……”
又看了一陣兒,李青問道:“如何練膽?”
“嚴軍法,偱士情、公賞罰、定信念……兵雖百萬,指呼如一人。”戚繼光如數家珍,一一闡述。
李青頻頻點頭,道:“我隻知你擅長練兵,具體卻是不知,今日一見,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戚繼光雖對自己的練兵水準十分自信,但被李青如此讚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侯爺過譽了。”
“何必謙虛?你當得起!”李青說道,“你是武人出身,也經過了戰爭洗禮,比之那些醉心於兵法戰策的文人,要勝出太多太多了,有暇把自己的領悟、感悟寫下來,出一本兵書。”
戚繼光怔然,“出書?”
“前人寫的,後人自也寫的,你又不是大字不識,如何寫不得兵書?”李青笑嗬嗬道,“自信一點嘛。”
戚繼光訕笑道:“這都自傲了。”
李青說道:“縱觀古之先賢,內心無不自傲!”
“呃……好吧,無非是寫寫畫畫,到時候可要勞請侯爺把把關了。”
李青微笑頷首,繼續看士卒們演武,看他們揮汗如雨……
戚繼光也目光欣然,可卻沒有李青這般輕鬆愉悅的心情。
“怎麼了?”
戚繼光輕輕一歎,道:“練陣、練藝都尚可,獨練膽……難令我滿意啊。”
“這不挺好的嘛。”
“時下當然好,真正打起來……怕是又是一回事兒了。”戚繼光無奈道,“衛所頹喪日久,臨時招募的兵源更是……太久不經戰事,狠勁兒不足啊。”